杏贞封为懿嫔,也算是苦熬了两个年头,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凌月欢喜的打点了储秀宫所有的太监宫女,人人都高高兴兴的帮着新主子移居到储秀宫正殿。
杏贞站在院子里看着正殿的匾额上“茂修内治”四个字,心中顺遂畅意之余,又筹谋着以后。
“主子,咱们总算熬出来了!”凌月拍着手走到杏贞身边,高兴的说道。
“这算什么?不过才是个开始!我本意也是时候该崭露头角了,没想到皇上皇后先晋封了我,倒让我省了好些事!”杏贞眯起眼睛迎着太阳看着金碧辉煌的正殿,微微一笑,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凌月也跟着进了正殿,左右看看,更加欢喜,说道:“主子,这正殿就是比偏殿强上许多,以后咱们可算是有好日子过了!”
杏贞偏头看了看凌月,说道:“你可真有出息!”
杏贞走到书桌旁,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软藤编的箱子,她轻轻拉开箱子的上盖,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笺,这纸张都是她闲来亲手做的,仿照薛涛的薛涛笺制成,纸上瞄着淡淡的兰花纹样,最美妙的是,纸面浸了花枝,散发着淡淡的兰花气息。
“懿嫔娘娘要写什么?”凌月凑上前去调皮的说道。
杏贞白了她一眼,提笔写到: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采而佩之,奕奕清芳。雪霜茂茂,蕾蕾于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凌月凑在跟前看着一个又一个娟秀的小字从她比下流泻出来,她不认识字,只看到四个一组四个一组的,排列的倒煞是整齐。
“主子写的是什么?”凌月挠着头问道。
“你少操心吧!”杏贞一笑,将手中的花笺仔仔细细的折起来,收进一个信封里,递给凌月,“送到养心殿去,请小安子帮忙递给皇上!别忘了给小安子些好处!”
凌月虽不知道具体写的什么,大概也能猜到几分,笑着收起来。
“主子,您可算知道为自己争争恩宠了!”
“时候到了!叶答应落魄潦倒,婉嫔虽然得宠,却一直无所出,丽嫔先怀上了龙种,皇后想必正是挠头的时候,她自来与丽嫔不睦,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只有这时候出头,才不会惹皇后厌烦。”杏贞认真的说道。
“主子不是说皇后一直忌惮咱们吗?皇后身边还有玫贵人啊!”凌月不解。
“玫贵人出身摆在那呢,再说她又何尝是个省油的灯?恐怕平日里没少给皇后找麻烦!皇后虽忌惮我,可我若一直对她毕恭毕敬,想必她的疑心也早晚会消了!反正我无意于皇后之位,叶赫那拉氏自古为皇族忌惮,我也不愿做那出头之鸟,我只盼着能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就罢了!”杏贞说道。
凌月听了半天,似懂非懂的说道:“虽不明白,也知道主子的决定想必是对的,我去养心殿了!”
杏贞点点头,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去了,心中很是欣慰,今年她已经整整二十岁了,放在平常人家早已成了老姑娘,而在这深宫之中,她的春天才刚刚到来!
安德海收到了凌月的托付,乐呵呵的答应一定递给皇上,当然,也同样乐呵呵的笑纳了赏银,先前懿嫔曾经救过他,他自然知道感恩,懿嫔的事儿格外上心。
安德海想了想,将那信笺小心的插在皇上案头的一大摞奏折里,想想皇上看奏折正看得头疼的时候,冷不丁出来这么个香气宜人的信笺,一定会赏心悦目的!
果然,奕詝后晌伏在案边批阅奏章,国事依然堪忧,他甚至有些后悔要当这样一个皇帝了!如果当初是老六做了皇帝,不知道局面会如何。转念又一想,若是老六做了皇帝,估计他就得不到慎儿了。奕詝无奈的摇摇头,用笔杆敲敲脑门,提醒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奕詝伸手去拿下一个奏折,不想一个白色的信封随着奏折带了出来,飘到了眼前的书案上。奕詝很是疑惑,自己的书案上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边想着边下意识的拆开信封,一股兰花的幽香扑面而来,轻轻展开这页别致的信笺,一页秀丽的小字跃然眼前,是《幽兰操》。
奕詝看着信笺上若隐若现的兰花纹样,闻着清幽袅袅的兰花香气,轻声吟诵着纸上的《幽兰操》,忽然觉得这样寂静的午后很有意境。
“曹德寿,这是哪来的?”奕詝问伺候在一边的曹德寿。
曹德寿抬起头近前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奴才不知,也许是哪个小崽子送进来的,又没长眼,混在这奏折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