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信笺发呆,曹德寿不知是什么意思,只好又问道。
“奴才去外头问问?”
“不必了,这一定是储秀宫懿嫔送来的。不采而佩,于兰何伤,朕好像自她入宫一直没有召幸过她……”奕詝回想着。
曹德寿也回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没记错,懿嫔应该确实没被召幸过,都两年多了,可难为她怎么熬的!”
“后宫中是不是有许多朕从未召幸的嫔妃?”奕詝问道。
“也不算多,总是有那么几个的!咳,历来后宫不都是这样么?”曹德寿也为这些如花的女孩子惋惜,只是后宫女子众多,而皇上只有一人,当今皇上偏又是个痴情种,一心只有皇后,自然六宫更加受到冷落。
“朕误了她们!”奕詝忽然有些愧疚,低头叹道。
“皇上别这么想。只是这懿嫔,既然已经晋为了嫔位,出身虽不算高,可也是说得过去的,皇上晾着些常在答应倒是没事,若是连嫔位都晾着,可说不过去呢!”曹德寿从旁进言。
“既然如此,今夜宣懿嫔来侍寝吧!”奕詝淡淡一笑,将那兰花信笺轻轻放到旁边,继续翻阅起奏折来。
当夜,懿嫔杏贞第一次被抬进了养心殿,奕詝低头看着躺在红色锦被中浅笑吟吟的杏贞,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愧疚,杏贞容貌并不出众,可烛光朦胧,今夜的她竟然格外美丽。
“皇上,奴才姓叶赫那拉,因此奴才从来不奢望宠冠后宫,能晋为嫔位已是皇上恩德,奴才不知如何报答皇上,只有卑贱之躯,如皇上不弃愿伴皇上左右。”
杏贞躺在床上看着皇上,这样仰视着,显得他分外高大,后宫多少女人将他视为自己终生的依靠,而杏贞却没有这样愚蠢的想法,他一人之躯岂可承担这么多女子的终身?一入深宫,终身便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奕詝听了杏贞的话,心中感慨颇多,她向来态度谦卑恭谨,龙榻之上,有人娇羞不语,有人故作媚骨,唯有她,寥寥几句话,却说得都是感谢皇上的恩德。
“兰儿放心,朕不会因你的姓氏而有失偏颇,你只需做好自己,该给你的朕会给你。”奕詝说道。
很快,杏贞便被奕詝发现了她的另一个好处,这女子虽面容不十分出色,可周身肌肤雪白,幼滑如婴孩,真真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奕詝虽心有痴情,可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恐怕天下无人能抵得过这样魅一样的女子身躯。待到外头伺候的太监将杏贞抬走时,奕詝肚子躺在床上有一瞬的愧疚,刚才他竟然忘我的迷恋懿嫔的身体,与别人,他向来是为了雨露均沾而例行公事,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愧疚自己对不起良慎……
懿嫔被抬到养心殿一旁的偏殿内安寝,她一夜未眠,一直在笑,她终于完成了重要的一步,而且完成的相当成功,她能感觉到刚才皇上对她身体的迷恋,皇上不会忘了她的。
次日一早,妃嫔侍寝后要向皇后请安,懿嫔到了钟粹宫,皇后才刚起身,略等了片刻,才见到皇后。
良慎昨夜一夜无眠,并非完全是为奕詝宠幸他人而嫉妒,更多的是叶赫那拉氏封嫔又侍寝,恐怕她得宠的时候要来了!良慎有些担忧,甚至说是恐惧,她知道,这对于皇上的后宫格局绝对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改变,那个宠冠后宫的懿贵妃已经不远了!
“奴才懿嫔叶赫那拉氏叩见皇后娘娘!皇后万福金安!”杏贞见皇后过来,先是双腿跪地,拂鬓三次。
良慎端端正正的坐着受了她的大礼,等她行完礼才缓缓说道。
“起来吧!懿嫔昨夜侍寝,今儿个起这么早,也是辛苦。”
杏贞低头答话:“无论如何,不可耽误给皇后请安。”
“若人人像你一样懂得嫡庶尊卑可好了,日后服侍了皇上,又做了一宫主位,更要为下面嫔妃做个好样子,可别学丽嫔一样娇贵的没了分寸!”良慎说道,现如今丽嫔仗着有孕,连来向皇后请安都免了。
“谨遵皇后教诲。丽嫔腹中有皇嗣,自然恃宠而骄,皇后不必生气。”杏贞从旁开解良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