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这话的语气,仿佛要咒我断子绝生一样……
他在客栈门口遇到刚栓完雪王驹儿的桓凌绡,径直把他撞得一愣,然后匆匆消失在门外。
我晕,真晕,一个头两个大。
&ldo;青云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rdo;孟君着急道。
&ldo;我我……&rdo;我追出去能说什么……说我还是不要你,你回老家好好嫁人吗?我怎么说得出口。
孟君这次不同以往,她厉声道,&ldo;他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待会出去遇到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跟丽花姐交代!纵使你不喜欢他,可他是为你闹的别扭,你好歹去安慰一下!&rdo;
我硬着头皮出门,望见桓凌绡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但没心思再去解释什么了,径直追了出去。
我出门没见着他,心想这小哥儿跑的还真快。
随后我又听见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定睛一看,原来孟君也出来了。
她道,&ldo;待会天该黑了,他一个男子脚力不足走不远的,我们分头追能快点儿。&rdo;
我心想也有道理,于是和孟君兵分两路,我往集市里去,孟君往树林里去了。
&ldo;良梁,良梁‐‐&rdo;我在人山人海的市集里大喊,像个疯子一样。
暮色渐渐浓厚,街道上的人愈来愈多,灯笼也渐渐点上了,整个京城集市一片繁华。
我被人潮冲来冲去,冲到街边民房墙根边贴着走,心中愈来愈焦急。
我拉住一个身边的年轻女人,大声问道:&ldo;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人这么多!&rdo;太可怕了,这样下去不仅找不到王娘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人堆里挤出去了。
她好似没空理我,眼睛盯着前方,看也不看我地回道,&ldo;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是醉韵楼头牌卖chuye的日子,价高者得,大家都疯了,就算进不去也想一睹头牌芳容啊。&rdo;
我靠,醉韵楼头牌,不就是那个死变态吗!?他还有zhuye?
我抱着侥幸心理,悻悻问道:&ldo;醉韵楼有几个头牌?&rdo;
那人好不容易挪过脸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稀世奇珍,瞪大眼睛鄙夷道:&ldo;不就是名震天下的江艳舞吗,你是哪个乡下来的&rdo;她用手一指,&ldo;喏!&rdo;
我顺着她的手指将目光移过去,从此知道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绛红色镶黑边的惊鸿袍衬着一张绝色容颜,令周遭全都黯然失色。那黑色青丝巾半透明的遮在他脸上,就好像实在呵护真正的稀世奇珍一般。他玉雕琢一般葱白的手指轻抚琴弦,流转出丝丝入扣的声音,他在吟唱的歌就是那悦耳的江南小调。
如果琴声有味道,一定沁人心脾。
好看的宝贝,如果收藏起来束之高阁,那么就失去了它真正的价值,配不上上天赐给它的美丽。
但我此刻就想拿块大布把他蒙起来!!!
&ldo;如果有哪位小姐愿意出五百两,便有机会和江公子共度良宵哦。&rdo;
鬼脸老鸨扯着嘶哑的声音大喊。
他的声音真刺耳,我挖挖耳朵。
高台底下叫买的声音已经开始此起彼伏,六百两,六百五十两,七百两,八百两……八百两一次……八百两第二次……
我靠,这些声音更刺耳。
我扫目望过去,叫买的尽是些三四十的贵妇人,吃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这些肥婆的力气真大,一个个挤来挤去把我挤到角落里。
我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被人海吞没,鼓起勇气拿出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过的嗓音力压人群‐‐一千两!
鸦雀无声。
只有我胸膛里那个东西发出巨大如雷的轰隆声。
我望着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目光,脖子涨的通红。
我分明的望见那个男人的目光向我投过来。幽深而苍凉。血红色的外衣罩在他身上,美艳得犹如地狱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