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点点头:“先开会,你没吃饭等开完会去我那里吃饭,到时候再说。”
王向红拿出笔记本、戴上个老花镜,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正式开会了。
大胆疑惑的问:“队长,你啥时候还有眼镜了?哎哎哎,别低着头了,都抬起头看看,队长现在成文化人了,这真是癞蛤蟆……”
旁边的王祥海急忙踢了他一脚。
大胆顿时闭上嘴。
王向红没理他,自顾自的从胸口摘下钢笔后说道:“我早就老花眼了,这次老徐帮我搞了一副老花镜,以后读书看报就更顺当了。”
然后他拍了拍桌子又说:“行了,不说笑了,咱们正式开会,讨论一下渔业经营管理的变革工作。”
“嗯,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讲究以前喊口号那一套,那我就不说套话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王老师,你把这次会议的主题给大家说一说。”
王忆说道:“这次主题是怎么解决咱们队里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矛盾。”
“不好解决。”王祥高摇摇头。
王向红说道:“我知道不好解决,但不好解决它不也得进行解决吗?”
“这件事不是一劳永逸的,领袖说过嘛,旧的矛盾解决了,新的矛盾它又会产生,产生、解决、再产生、再解决,这样才会不断前进。”
“就拿今天开会要解决的矛盾来说,咱们生产队的管理方方面面都涉及到党组织的政策和国家的法律法规,所以咱们要群策群力,嗯,先内部沟通讨论,再进行深入调查研究,充分听取群众的意见和呼声,这样肯定能拥有解决矛盾的办法!”
王东喜问道:“那就正式开会讨论吧?”
王向红点点头。
王东喜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说:“废话不多说,咱们都知道,咱生产队这是外岛数得着的大队,分四个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体社员上千人。”
“一直以来咱们的生产队是实行工分制,这也是响应国家号召、服从组织安排,嗯,每年都是根据社员们的作业能力、技术高低、劳动力强弱,在年后渔汛开始前进行工分评定。”
“每年腊月渔汛结束了,提取公共积累、去除一切成本支出,最后按照工分来分红……”
寿星爷说道:“对啊,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不是挺好的吗?”
“以前是长元制、硬脚班、吃包袱饭,贫苦渔民只能做做前头、捞捞零头,活的不像个人,计工分就挺好,这反映了咱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有人说道:“是挺好,但咱们不是在找更好的发展道路吗?”
寿星爷瞪了他一眼说:“我看你们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你们是没受过旧社会的苦、没挨过渔霸的欺负!”
“现在人心聚集在一起,力气往一处使,这就最好了。”
老爷子这么一说话,其他人叹气不语了。
王向红说道:“那个同志们,我强调一下啊,咱们今天开会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咱们队集体,所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嗯,不用顾忌辈分、职务身份之类的。”
“只要你认为是有利于搞好生产、有利于发展队集体经济、有利于维持队集体稳定性的想法、建议、意见,那就都可以提。”
大胆说道:“队长你和王老师一个有经验一个有眼界,那你俩先说说吧。”
其他人纷纷说:“对,队长你和王老师先说说。”
王向红说道:“好,我来开个头也行。”
“一直以来,咱们福海不少公社在工分问题是采取了一个政策叫死分活评,对吧?”
“王老师可能不知道,这个死分活评是因为有些生产队里的社员有勤快的有懒的,有能力强的有本事差的。”
“这样社员们心里不平衡,于是就有了这个政策,每次汛期结束、每次分红的时候先发动社员给彼此打工分,贡献多的社员呢加分。”
王忆说道:“但咱们生产队没有?”
王向红摇摇头:“没有,我认为没必要,它会造成很多问题……”
他摇头摇的更厉害:“反正这样肯定不行,咱们生产队的社员别的不说,都老实本分听管教,所以咱们队里就没有用这个政策。”
“前两年开始,各个公社的生产队不搞大集体了,开始搞联产承包、大包干。”
“然后在他们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我最近和文书又研究了王老师在砖窑厂实行的那个基本工资和奖金的发放制度,经过我们调研总结,得出一个新政策,我们叫它三定两奖,这次说的就是三定两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