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爷爷告奶奶,还用房产作了抵押,贷了一万元钱,又东拼西凑了五千元,承包了汽水厂,虽说欠了巨债,但一跃有一个小小的工人,变成了所谓的“老板。”
虽说还在创业阶段,入不敷出,但有个人在手下扛工,也算乌鸦飞上了枝头,变成了所谓的“凤凰。”
但人啊,一旦有了地位,气势也就显现了出来。
马庆国不但挺直了瘦腰杆,还夹上了公文包,腰里別上了bp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既然得了道,帮忙的朋友自然就多,三教九流,都知道了天堂县城里出现了一个马老板。
因他排行第三,大伙都尊称他“马三爷。”
只是刘居委还是原地踏步,还在居委会工作,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家庭的地位变了,以前在家里,刘居委有绝对的权力,说一不二。
例如马爱国说他口渴,想喝稀粥,刘居委眼一瞪,
“喝甚稀粥?面条不行吗?面条里面难道没有水吗?”
要是往常,马爱国只有眼一噔,乖乖地不再吭声,老老实实地喝起面条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刘居委已不是当初的美貌娇娘。
而是,大杂院里残花败柳排成行,刘居委隐居第一真是强。
如果做的饭不如意了,既然身为老板,马爱国就会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扭头就走。
刘居委就立马拦人,“哎哎,老马同志,走啥呢?走啥呢?
这饭不合口味,咱再重做,包你满意。”
她怕马老板去外面下饭店。
自从开了场子,唧个饭店不欢迎马三爷。
有时吃了没钱,马三爷一挥手,“记上帐。”
饭店老板就会答应一声,“好嘞,给三爷记上帐嘞。”
有了钱的男人才能挺直了腰杆儿,才有了男子汉的气势。
今天马大庆回家,一说要娶兰花花过门,马大庆拍手赞成,他厂里正缺工人。
兰花花来了,不但分忧解愁,而且免费劳动,何乐而不为呢?
刘居委听了丈夫的话,不假思索地一个巴掌抽了过去,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手,
“你丫的,真真小肚鸡肠,浅水池里出来的玩意,哪见过大世面。
人家是教师,虽说是民办,但好歹也有地方编制,万一转正了,就旱涝保收,有了铁饭碗,哪轻哪重,惦量惦量。
跟着你混,万一破了产,老娘我喝西北风,还让下一辈也喝西北风不成。”
这段话气的马老板直骂,“你丫的,娘希匹,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两人的对仗,马大庆早已习以为常,他一声不吭,只是静悄悄地观看。
这时,对门的老泥鳅来了,他自从五金厂下了岗,就在胡同口摆了个摊子,开始了自谋生路。
不过,老泥鳅不简单,他开始了多种经营,主业是修鞋,补车胎,大副业是算命,测算八字,小副业是给人起痦子。
他来找马老板要钱,前天,马老板在他那儿补了自行车胎,到现在还没给钱。
俗话说,贵人多忘事,老泥鳅有点不放心,生怕他忘了,今个特地登门要债。
“哦,你来了是不是找活儿干,没问题,明儿个厂里有零活,我给你安排一下。”马三爷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