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摸还有些湿润的头,陈嘉之急急下床,咕噜噜跑到浴室拿出吹风机,返回床上给沈时序吹头。
风声有些吵,两人都没说话,陈嘉之吹得认真,沈时序享受得眯起眼睛。
一两分钟就吹干了,关掉吹风机后套间很安静,沈时序有一搭没一搭摸着身后人的大腿,“出去二十分钟不到,又犯错了?”
“晕死,为什么每次对你好都要问这句。”放下吹风机,陈嘉之歪上他大腿,“我就不能无条件对你好吗。”
“不好意思,你每次献宝,都是附了条件的。”沈时序把他脸捏成嘟状。
“真的没犯错,系窝看短西频,有个博主说洗头话不吹干的化,老了透灰疼。”
手指松开力道,沈时序点点头,说,“有点道理,但不多。”
“对哦,中医才讲究这些,你们西医只相信检查报告。”陈嘉之说,“中医望闻问切,你们西医就是开单子。”
“自己脑补什么,现在也有中医结合西医的治疗手段。”
“那这种算中医还是西医啊?你们科室也会这样做吗?”
沈时序不咸不淡:“算神
医。“
陈嘉之笑了两声,现场模仿起秃头李,假装有键盘手指劈里啪啦按了一阵儿,嘴里出呲呲呲的打印机声音,哗地一下隔空一抽,捏着手指交到沈时序手上,惟妙惟肖的说,“去做个钡餐造影,午饭暂时不要吃,下午再做个胃镜。”
“家属在吗,叫他们来一下。”
沈时序静静听他说完,低头轻声问,“是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吗?”
“嗯啊。”咧开嘴角,陈嘉之主动说,“当时我本来想处理完浣花溪的房子就找你了,但那些继承手续很麻烦,搞了很多天才弄完。”
“早知道是你买的,我就多提点价格了。”
要是寻常,沈时序肯定会笑骂他两句财迷,今天没有,腰弯的更低,两人的脸都凑到一起。
“周维有没有陪你检查?”想来,能信任的,只有这么助理兼朋友的周维。
“没有,当时他还在瑞士。”
“害怕吗?”
“你说检查吗?”点了下头,陈嘉之说,“有一点吧,主要是不知道做什么检查,我有点怕疼你知道的,结果现只是喝了杯味道很怪的水,然后全麻做了胃镜,不过醒来还是有点疼,可能是取了部分组织的缘故吧。”
想问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又想起在爱佑外面的冷漠,悔恨齐齐砸进心里,抚摸着腿上的人的脸颊,疼得声线有些颤抖,沈时序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这个怎么能怪你。”陈嘉之没听出来,不以为然地说,“当时你根本不知道,而且李医生很关心我,他对我很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像爸爸,但是我的爸爸很温柔,他们又有点不像”
自幼母爱缺失,至于父亲得等小姨回来了好好问问,还有虐待的视听资料,一定要找到,这关乎以后自己的母亲应该如何相处,还有需要避开的敏感话题。
马上就要有妈妈了,不能再受伤害。
当下,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沈时序只能说,“你没有的,以后都会有。”他强调复述了遍,“马上就会有了。”
“嘿嘿知道,咱们快点休息吧。”陈嘉之从腿上爬起来,笑着说,“明天你还要上班,看你坐诊的时候要说很多话,回来还要陪我说这么多,肯定累啦。”
还知道心疼人,说是傻子,其实心里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在留意。
被阴阳怪气了好几天也没叫委屈,想到这儿,沈时序正想再哄哄,嘴唇刚动了动,看见陈嘉之自己躺进被子里,傻笑着拍拍旁边另一个空枕头,“小帅哥,快来玩呀。”
“”
同往常一样的拥抱,陈嘉之的腿搭在沈时序的腰上,右手放在沈时序的臂膀,毛茸茸的头抵着沈时序的下巴,鼻息呼吸的热气刚好喷洒在喉结处,一小会儿就能感到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