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鸩皱眉道:“中晋怎么想起来和我们结盟了?”“西凉现在一支独大,看不起任何比它弱小的国家,即使是身为盟友的中晋也在合作中吃过不少亏,前些天中晋的军队中突然出现大量军马中毒事件,一查才发现是西凉人送来给马吃的粮草有问题。”姜云霁接着说道:“可燕国现在正是全面换血的关键时刻,中晋也是看中这点,才敢毫无顾忌的跟我们提出结盟。”“西凉对盟友都能做出这种事,平日里对它有意见的应该也不在少数。”封鸩徐徐道。姜云霁许久才应声:“三日后中晋的王爷会来到京城,届时会在宫里举行接风宴,与其在暗处让人觉得好欺负,还需适时的亮出爪子。”闻言封鸩赞同的颔首:“那大牢中的人您想如何处置?”“和姜堰走的近的赐死,其余无关紧要的宫女太监则发落出去。”“姜云阔呢?”“废话,自然是赐死。”“有理,不过我家夫人身子骨弱,又不得宠爱,若不是多亏了他在宫内的帮扶,兴许我二人也成不了亲,反正他已经被打断了双腿,不如把人交给臣处理。”姜云霁审视的打量了封鸩一圈,随后摆了摆手:“朕知道了。”“谢陛下。”从养心殿里出来后,封鸩便派人把姜云阔从大牢里接出来。“将军,他晕过去了。”随从架着神色憔悴,嘴唇干裂的人汇报道。封鸩看着虚弱的人道:“先送去城郊的宅子里治疗几日。”“是。”回到府里后却不见姜木木跑过来迎接自己,封鸩看向一旁打扫的婢女:“夫人呢?”婢女行礼回应:“夫人正在亭子里听先生讲课。”从他进宫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封鸩听后抬脚往花园的凉亭走去。走进花园时,远远看见不远处抱着账本,圆碌碌的眼睛聚精会神,一会看账本一会看讲话先生的姜木木。原本封鸩还怕人累着想着过去让小孩休息会,结果难得见人这么起劲,不想去扫了兴,便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满眼宠溺的盯着姜木木看。半个时辰后,封鸩坐不住了,哪怕再起劲也不能学个不停,站起身就向凉亭走了过去。姜木木正在一旁的小本子上认真记着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宝贝。”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站在凉亭外的封鸩。姜木木双眸一亮,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扑了过去:“夫君!”封鸩接住小孩后,示意亭子里的人先离开,然后弯腰托着姜木木的屁股把人抱起来:“想夫君了吗?”“想了,木木下午学到了很多东西哦。”“学很多东西还有时间想为夫?一心二用,该罚。”说罢抬手轻拍了下姜木木的屁股。站在凉亭里的安福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亲密的二人。姜木木也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更兴奋一些,于是催促着让男人带他去亭子里,要告诉封鸩他都学了哪些东西。封鸩亲了口人,抬眸时余光扫见凉亭里的安福:“你先下去吧。”仍旧让人坐在他腿上,姜木木却丝毫没意识到现在除了正式场合以外,只要跟封鸩在一起,那么就意味着,他就丧失了坐任何物体上的机会,只能乖乖坐在男人腿上。先是给封鸩展示他记得笔记,然后又说先生夸他学得快,封鸩看着一脸骄傲的翘起小辫子的姜木木,眼中的笑意多的要溢了出来,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姜木木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封鸩说的那么厉害。“不过,宝贝下次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木木休息了,下午休息了两次呢。”说罢用葱白似的细腻白净的手指给男人比了个二。封鸩握起人伸过来的手吻了吻:“是吗,真乖。”姜木木的手心被轻柔的亲吻弄的发痒,挣扎着想把手缩回来,奈何却被封鸩牢牢握住,不让他如意。时值黄昏,金乌将坠,淡月新升,半边天空火烧一般漾满了似橙似丹的云霞,夕阳洒在湖面上的光,像是许多金针银线,随着水波不停晃动着,反射出点点金光。袭过的阵阵清风将两人乌黑如墨的长发与飘动的衣衫融为一体,一时整个花园除了树叶花草摆动的沙沙声,就只剩下姜木木的笑声,而封鸩的笑声始终在眼里。很快就到了接风宴当天,昨晚两人又闹到很晚才睡下,以至于醒来时就到了该进宫的时间,姜木木困的点着脑袋,罪魁祸首则细心的服侍人洗漱穿衣。到马车上又在封鸩身上小憩了会,姜木木才稍微缓过点神。把封鸩心疼不停的给人揉腰,姜木木扭过头,不愿意理这个不顾自己哭着求饶,嘴里轻哄身下却依旧发狠欺负他的人。两人到时,宴会上已经来了一半多的人,封鸩以姜木木身体不适为由,没让他再行礼,其余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幸好他故意放慢步子,所以也没人察觉姜木木走路姿势的异样。坐在软垫上后,封鸩就先沏了杯茶,确定不烫后才端给姜木木:“宝贝,润润嗓子。”姜木木还是不理人,端过茶后小口的喝着。没一会宴会上的人就都来齐了,站在殿外的太监喊了声:“中晋国王爷到。”随后姜木木就看到了个身形高大,狭长深邃的眼眸漠然的环视着周围,紧抿着薄唇,微卷的墨色长发随着行走的动作晃动,身后还跟着几位带着面具的随从。走到姜木木正前面的空地时,向着上方的姜云霁单膝跪拜道:“阿伏于参见景尧帝。”“请起,路途辛苦了卓克。”阿伏于起身道:“能来到贵国乃是我的荣幸,路途再遥远也是值得的。”姜云霁笑道:“客气,带贵客入座。”“夫君,他是有两个名字吗?”姜木木凑到封鸩耳边,疑惑的悄声问道。“不都全是名字,卓克在中晋是王爷的意思,阿伏于才是他的名字。”“哦哦。”问题被解答的人便接着看向那个新奇的王爷。阿伏于跟着小太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抬眸向斜前方看去,却也只见一位跟自己同样是卷发的男子在和他身旁的男子说着什么。以为是自己太多疑,阿伏于便没多想。“木木真的只是好奇而已。”“那也不行,哪有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就一直盯着陌生男人看的?不守妇道。”“乱说什么嘛…”封鸩拿起块糕点塞进姜木木手中:“吃点东西垫垫,早晨都没来得及吃饭。”“还不是因为夫君。”“是是,怪我怪我。”“坏夫君。”“嗯,为夫是坏夫君,宝贝是不守妇道的坏媳妇。”姜木木哼了声埋头吃着自己的东西。接风宴无非还是那些节目,姜木木腰酸背痛的没太大兴趣观看。胡乱飘动的视线忽然撞上对面阿伏于的眸子,那人凌厉的眼神,让姜木木登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又将视线移到封鸩身上,随后便看向别处。姜木木的第六感告诉他,封鸩有点生气了。于是在案下的手悄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软糯糯道:“夫君…?”谁曾想封鸩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后问道:“嗯?怎么了?”姜木木脑袋顿住,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的人,不禁怀疑自己的第六感:“没事,木木还以为夫君生我的气了。”“是那个无礼的卓克用不善的眼神看过来,夫君为什么要生宝贝的气?”“可是,是木木先看向他的。”封鸩给人揉腰的手就没停过:“那不是因为腰疼没事做吗?”“嗯…没错,所以还是怪夫君,不然木木就不会看他了。”封鸩笑道:“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