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笼巷刘宅办宴席的话,那就是刘识的主场,作为客人的诚意伯府诸人,怎么能捞到各自想要的好处呢!
而在酒楼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是刘克竟定下来的,到时候自然也得由他主持。
客人变主人,这其中可是大有不同!
会元公再优秀,也得有他老子培养不是!
刘克竟这回大方了,也聪明了,懂得先下手为强!
他一个做父亲的都主动为儿子考中会元张罗酒席了,刘识若是再不识好歹地拒绝了,那可就是忤逆不孝了!
这不是让标榜以孝治国的太熙帝难堪嘛!
要知道,坊间都在流传,刘识会元的名头,还是太熙帝力排众议,御笔朱批的呢!
只要刘识还想要入仕,还想要青云直上,这一回,就必须得接受他的安排!
当然,最好的选择,是直接在诚意伯府办酒席唱堂会,大告四方。
但是,想到那样刘识一定不会同意,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会宾楼办了。
刘克竟算盘打得很精。
崔氏也这样认为,所以她笑道:“会宾楼虽然不比醉仙楼,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是在京城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了。你父亲的意思是,这次先在会宾楼办酒席,等你殿试结果下来之后,再到醉仙楼办酒宴。”
顺带着,连下次的也给包圆了。
刘识觉得无奈,然而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拒绝,刘诚就已经故意不满撒娇道:“父亲真是偏心!想当初,我请封袭爵时,他都只是在家里宴请了几桌,哪里有这样的排场!”
请封袭爵,确定继承人,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这当然是保障家族绵延的大事!
远非考中会元这样的事可以比拟。
但那只是对于一般情况而言,对于诚意伯府这样没落的末流勋贵来说,刘识考中会元,不知道要比确定刘诚为伯府继承人重要了多少倍!
尤其是在太熙帝有心提拔士人,打压勋贵的政治前景之下!
崔氏心里明白,但话可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你啊!”崔氏佯做无奈地虚空点了点刘诚,笑道,“这点醋你也吃,也不怕叔彦笑话!”
端的是一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欢乐场面。
刘识嘴角闪过一丝极为浅淡的嘲讽。
明明是合起伙来算计他,倒好似让他占尽了便宜!
嘴里说着对他怎么怎么地关心和爱护,可是对着刘诚时是一脸慈母的和蔼,对着他,就只剩下客气的微笑,佯装的慈祥和满满的算计。
可笑!
他们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这样拙劣的演技就能够骗过他?
还是他们觉得,他依旧是那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缺爱的孩子,只要他们稍稍露出些许的善意,他就会像小时候一样感激涕零,任由他们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