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心里又是冷嘲,又是喟叹,如同一团乱麻,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他有了相守一生的妻子,她温柔善良,对他款款劝慰;还有了可爱娇软的孩子,似乎能带他领略世间一切的美好!
这就够了!
所以,刘识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拱手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您和父亲为我们操持,我们只有感谢的道理!”
既然诚意伯府主动出银子来大操大办,那他就只管坐下来接受众人恭贺就好了!
反正当初他们抛弃三房时,借机吞下了原应属于三房的部分家产,此番,就当是他们还债了。
他那些朋友,也不是天真无知的幼儿,又有了他的提点在前,想来也不会被诚意伯府的诸人坑上一把的。
至于诚意伯府原本的人脉,他也不屑得接手或是抢夺?既然他们愿意像上回一样,“主动”分担,那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只是,彭瑾那边,得好好解释明白了,免得她误会,与自己生了罅隙,就不值得了。
月子里的妇人最是多愁善感,他可不希望彭瑾因为觉得心里委屈,而暗自伤心落泪。
至于女眷那边,到时候还得彭瑾提前安排一声。
內宅女眷不比男人,耳根子软,别被自己这群精于盘算的家人给算计了。
刘惠婚事至今还没有定下来,十八岁的姑娘,年龄已经不小了。若是今年亲事还定不下来,那明年刘惠说亲可就更难了。
想来,这时候她们应该都已经急坏了。到时候,若是借由会宾楼的宴会,再来一场和林家那样的糊涂官司,那可都是他们作为主人的错了。
刘识当然希望刘惠嫁得好了,但是他也不想坑了自己的好友。
对亲子尚且如此算计,更何况是对女婿呢……
崔氏见刘识爽快地应下了,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你们兄弟三人先应酬着前来道贺的客人,我带着你嫂子和妹妹们,去内院看看。”
说罢,崔氏语气一转,又埋怨刘识:“既然你媳妇昨夜就阵痛分娩了,那你为何不去伯府告知一声,我们也好赶来帮忙啊!这幸好是她们母女平安,否则,我们岂不是要愧疚自责坏了!”
刘识笑道:“当时事出突然又是头一个孩子,我们一时失了主张,没想到,还望母亲勿怪。”
崔氏很满意刘识的乖顺,大度地点点头,又仔细地嘱咐了几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话,这才领着王氏等人进了内院。
少不得,要将刘克竟到定酒席的事又说了一遍。
只是,不同于面对刘识时慈爱,对着彭瑾,崔氏自然而然地端起婆婆的架子,一副施恩的语气。
刘识早就快一步将消息传给了彭瑾,是以彭瑾早有心理准备,得体地应对道:“多谢父亲和母亲为我们操劳。”
崔氏见彭瑾面带微笑,脸上没有半分勉强,顿时觉得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又憋气,又无奈。
崔氏在被刘克竟一次又一次的甩脸子之后,深刻反思,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都是当初彭瑾危言耸听,鼓动分家造成的,所以此番便带了报复了的心思。
可是有什么比你气得跳脚,对方却依旧气定神闲的更气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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