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林却是已经被气笑了,合着屠文栋瞒着原身让原身养着他的便宜儿子,将原身当傻子愚弄,不但不错,还成了功劳不成?还什么阮堂有了孩子,屠父不放心。若此刻他们还在李家沟,那他才是真的会不放心。
不过这些话屠林已经懒得和屠父多说了,他也听出屠文栋看来没有将他被自己教训的真正原因告诉屠父,此时却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屠父也不会对屠文栋如何。
想罢,屠林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我们家的事,就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今日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了吧。”
屠林如此对屠父不以为意的态度是毫不掩饰的,这让身为父亲的屠父很是无法接受,但想到来之前,二儿子对自己说得那些话,他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只是到底面上摆不出了慈蔼的神色,语气也冷硬了一些,道:“因为你耽误了老二这次的童试,总归是你对不住老二,正好老二的丈人温夫子告诉老二,说府城里来了一位名满天下的大儒,有意寻觅才德兼备的学子收为学生,你二弟品学都极为优良,若去参考必能被选中。
只是去府城要花费不少,还要准备拜师用的六礼和束脩,少说也得要个五六十两,这笔银子便由你出吧。如今你生意这么红火,想来这些银两也不算什么,你二弟也会记着你的好。他自小聪慧,待拜师成功,将来前程可期,你是他的大哥,对你自然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如此,也算是偿了因你导致你二弟无法参加童试的亏欠。”
屠林这会已经连笑都懒得笑了,只觉得莫非自己对屠文栋揍得还不够狠吗?还是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冤大头?
不过屠林摸了摸下巴想想,虽然他不是冤大头,但原身倒是当了十几年的冤大头,结果就把屠家人惯成了今天这幅贪婪成性的德行。
但他却不是原身,冷哼了一声后,直接道:“屠文栋这种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东西,我没直接打死他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还想让我给他出钱某前程,让他去做梦比较快!”
屠父再也按耐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屠林,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道:“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吗?老大啊,你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老二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说到最后,竟有些痛心疾首起来。
屠林笑了,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您应该最清楚啊,毕竟过去只是我傻了五年,你们可都好好的呢!”
还有脸问他怎么变了,只可惜,不是他变了,而是原来那个对父母弟妹予取予求掏心掏肺的屠林早已在屠家人的漠视下离开了这个世界,屠父是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那个孝顺儿子了。
屠林这话一出,屠父就知屠林还是在怨着过去那几年的事,这让屠父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神色也变得有些讪讪,呐呐了一会儿,才道:“……阿林啊,爹知道过去是爹对不住你,可那时家里的确难啊,爹也不是真的就不管你了,不然你也不能有今日不是……”
屠林却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摆摆手让屠父停下,随后站起身道:“我能有今日该谢的人是谁我自己心里清楚,谁帮了我,谁害过我,我永远不会忘!”
屠父顿时神情微变,就又要说话,但屠林却没等他开口便道:“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如今既已是两家人,便还是各过各的少来往为好,尤其是屠文栋,你最好回去提醒他一下,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下次就不止是错过一个童试那么简单的了。”
屠文栋就是屠父的心头肉,又是和屠文栋的前程有关,屠父一听就急了,追问道:“你要对你弟弟做什么?!”
屠林只一笑,道:“想知道的话,就让屠文栋来问我,我亲自来演示给您看。”
屠文栋虽然现在没有功名在身,但人们都说他才学极好,很有高中的希望。屠林和他有仇,当然要提前防范,所以便去查探了一些相关的消息。然后他就得知,要让一个人能够参加科举很难,但要想让人永远参加不了科举却很容易,只要让其破个像,或者打折条胳膊或腿,成了残疾就可以了。
屠林这明显威胁的话语,让屠父一时心中是又气又急又怕,他此刻终于彻底明白了屠林心中的狠意,知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已无用,且又怕再惹怒屠林,祸及到屠文栋,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是悻悻离去了。
屠父走后,屠林还好,阮堂却依旧有些担心,他虽然不愿把人想的太坏,但对于李氏和屠文栋这种人,他却从不吝啬将最恶意的词安在他们身上。贪婪,自私,狠毒,这样的一对母子,若屠林和阮堂他们过得不好就罢了,但如今他们却越过越好,李氏和屠文栋能够就这么轻易罢休吗?
虽然今日来的是屠父,但屠林和阮堂都知道,这背后必定是屠文栋和李氏的主意。
屠林却并没有什么担忧的,他既已知道李氏和屠文栋对他不怀好意,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不止是县城里屠文栋那里,就是李家沟的屠家,他也是有所安排,于是,他就对阮堂说出了一个名字,而阮堂在听完之后,不由露出意外的神色。
另一边,屠父回到家后,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氏和屠文栋一见屠父颓丧的神色,便已知晓屠父此行不顺,心中不免失望。而等到屠父将屠林的话说出来,不禁俱都是神色一变,李氏更是立时便破口大骂起来,而屠文栋则是有些畏惧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屠林说得出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