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在山涧的另一边都听见了,不知出了何事,赶紧拎了裙子,穿花拂柳地往这边摇曳而来。
范朝风看见她过来,携了她的手道:“我让你等在那边,做什么又过来了?”
安解语还往另一边探着身子,问道:“宋大哥和雪衣那里出什么事了?是辉哥儿又调皮了吗?”
范朝风忍了笑,一边拉着安解语往瀑布那边过去,一边道:“不过是被辉哥儿淋了一脸的童子尿而已,也值得他大惊小怪的。——当年我给则哥儿换尿布,不知被他淋了多少次。到最后,我一见他扭身子,就知道他要尿了……”
说起则哥儿,安解语神色有些不自然,有心想换个话题,可是她也十分想念则哥儿,巴不得听人多说些有关则哥儿的话题。
范朝风却是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也不好立刻就不说了。——太过计较则哥儿的事,只会让安解语难堪。再说,大人的错,怎么能怪在孩子身上?
且算起来,则哥儿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那时候,安解语一直很不待见则哥儿,好多事情,都是自己亲自打理的。对于带孩子,自己知道的,不比宋远怀少……
两人一路沉默,来到了山涧深处的瀑布旁。
这挂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流到山脚下的一个碧绿色的深潭里。潭边的花树似是得了潭水的滋润,比别处的花树要生得更水灵一些。
安解语看了半天的瀑布,赞叹不已,只可惜这里没有照相机,不然拍下来,也是美景,可作留念。
范朝风却四处张望着,十分警醒。
不知为什么,自从他们到了深潭边上,他就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可是仔细往四处看看,并不见别的人影。
安解语看了一会儿瀑布,又低头去看那碧绿的深潭。里面有银色的小鱼游来游去,见人也不害怕,还争相往他们这边游过来。
“我们要不要抓几条鱼回去烤了吃?”安解语忍不住问道。
这话实在是太刹风景。
不仅范朝风斜睨着不搭理她,就连深潭中的银鱼听了她的话,都一哄而散,赶紧往别处游开去。
安解语冲那深潭中的银鱼做了个鬼脸,暂时放它们一马。
范朝风见安解语尽寻思着吃,便问道:“你是不是饿了?要不回去吃点东西再过来?”
安解语想了想,道:“也好。其实我们去把案几抬过来,放到这里吃才有意思呢。”
“这有何难?——我们回去了,马上就让人抬过来。”范朝风一边说,一边伸手揽了安解语的腰,往潭边的小路走去。
这时,潭边小路的灌木丛里,出现几丝欷簌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却分外清晰。
范朝风再也忍不住,左手将安解语紧紧地护在怀里,右手一抖,抽出了腰间长鞭,往灌木丛里横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