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王太医是真的对这个小姑娘服气了,所以在沈怜嘱咐他之后照顾叶翊尘的事项的时候,认真听着,还时不时跟她探讨几句,也答应了卫逐染对外说是自己治好的叶翊尘。
谢青瑶不认识沈怜,但也看出来她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所幸她今日带来的都是信任之人,再三保证会守口如瓶的。
卫逐染出了院子,将剑还给沈怀,垂眸对他说了声抱歉,便上了回宫的马车。
皇帝大发雷霆,将卫逐染禁足长乐宫,非命不得出。
回到熟悉的寝宫,卫逐染才彻底瘫软在地,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再次涌出眼泪,哭到几近昏厥。
祁西悦公主被禁足,这可是稀罕事。
从前卫逐染行事直白,得罪过不少人,现下她惹了皇帝发怒被禁足,来长乐宫拜访的人比从前多了许多。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卫钰莹。
她笑盈盈进门,看着脸色苍白的卫逐染,脸上的笑意又放大了些。
“今天这么大的日子,皇姐出不了门真是可惜了,幸好我是个心善的,求了父皇让你今日能去。”
卫逐染头都没抬:“滚。”
卫钰莹不在意地落座:“皇姐气性还这么大的话,可不好出去啊。”
“你很有经验?”卫逐染冷冷看她一眼,“也是,你刚从禁足出来,佛经抄了这么多,有顿悟佛法吗?”
卫钰莹面色扭曲了一下,右手不自然地颤抖了下:“没有捷报传来,我却在这里,你知道我怎么解了禁足吗?”
不过还是从前那样,卫逐染低头看着手心,并没有理她。
卫钰莹便自顾自说下去了:“是二哥求父皇放我出来的,可惜了,会帮你求情的人已经不在了。”
说着她“呵呵”笑了两声。
卫逐染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她,狠狠咬牙道:“三哥是失踪了,他没死。”
卫钰莹抬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素簪:“皇姐不问问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卫逐染这才发现她一身素白,满头珠翠褪下,只戴了支素簪。
卫钰莹轻启朱唇,一张一合吐露出让卫逐染接受不了的话:“是三皇兄下葬的日子,父皇开恩,准你去灵前哭一哭。”
电光火石,卫逐染满目猩红地掐住了卫钰莹的脖子:“你说什么?”
她手上颤抖,力道远不如从前,不敢置信问道:“三哥的……”
嘴张了半天才勉力说下去:“……尸体,找到了?”
卫钰莹被她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得退缩了下,回道:“还没有,衣冠冢,不过找到尸体是早晚的事。”
卫逐染跌坐在地,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没见到人,那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
卫钰莹后怕地摸着脖子,转眼看着卫逐染痛苦的样子,得意笑着:“早晚的事而已。”
她哼笑道:“晋王妃跑了。若不是二哥提出来为三皇兄主持葬礼,如今这个节骨眼都没人能想起他来,我还特意去求了父皇,让你今日能出宫去参加葬礼,你不该谢谢我吗?”
卫逐染已经没有力气与她纠缠了:“你走吧,我不会去的。”
“三哥他没死,我不会去这什么可笑的葬礼。”
卫钰莹起身,自上而下俯视地上的人,这是第一次,她能这么看着对方,也是第一次看见卫逐染这么痛苦的样子。
微扬起下巴,低着眼睛看人。
“随你,自欺欺人罢了。”
抛下句“不识好人心”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