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救我,哥。”
等仲优荷看清楚,拉她的人是谁,她整个人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希望。
虽然从小到大,仲优荷与应仲骐的兄妹关系都不好,他一直仗着自己母亲,欺负着应仲骐,但他们毕竟是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是亲兄妹。
仲优荷觉得别人可以不管他,但应仲骐绝对不会不管她的。她若掉下去,应仲骐也不会有好果子。她妈妈绝对不会放过应仲骐的。
应仲骐是文人出身,体力毕竟没有薛瑞那种长期走武行的人好,况且方蓓蕾的身体只是大半个悬着,薛瑞拉她还算轻松。
又有叶延昭的人帮手。不需要片断,就能把方蓓蕾拉上去了。
惟一不好施展的是崖边太窄,叶延昭带来多少人,都不管用,他们根本上不来,最多能有两三个,可以帮着薛瑞,抱紧薛瑞,不让薛瑞在拉方蓓蕾的时候,被反拉下去。
不得不说,仲优荷选的这处地方,很好很妙。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的原因,岩石滑不溜手,救援的人,力道都无处可寻。
应仲骐在仲优荷掉下去的那一刻里,心里莫明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快意,好似多年积怨的恨仇,得报了一般。
见着仲优荷悬在那里,他头脑快速地运转着。如果仲优荷真死在这里,那将会非常不好收场。
无论仲优荷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她毕竟是CM公司三大家族的大小姐,这将会给以后带来无限的麻烦。
应仲骐是那种心思极其缜密的人,他做生意不如展雁北和卓凡,但谋事,那两个人谁不如他的。
他早早就把这一段录了下来,他还要做个姿势,他是真的要去救仲优荷。
那是他的妹妹,他怎么能不搭把手呢?
“哥,快拉我上去,拉我啊!”
在这个全要依靠别人,才能活着的时候。仲优荷还是一副大小姐模样,嚣张地叫着,“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整个崖边,就属她的声音,最为聒燥。还想着威胁别人。
应仲骐的唇边,抹出一股奇异温柔地笑,他极低的声音,用只有他和仲优荷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语说:“小荷,你可能不知道,有你的时候,你母亲还没和父亲结婚呢,你说你母亲是怎么有你的?”
应仲骐的话,令仲优荷大吃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平时总是不言不语的同父异母的兄长。
“我告诉你啊,你母亲趁着我母亲身体不好,正休养的时候,爬上父亲的床的……”
这样的耻辱,他在母亲默默流淌的泪水里,什么都知道了。哪怕那时他还很小,小到被任何人忽略了。
“你骂别人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最贱的那个是谁?”
这么多年,这些事应仲骐从来不与人说,他默默地吞在心里,小心地寻找着机会。他不能损失他自己,报这段仇,他也不能任由这些踩在他母亲尸体上的人,活得逍遥。
仲优荷从来没有想过,一直被她瞧不起,被忽略着的长兄,竟会心里埋藏着这么多的东西,更没想到的是大人之间,还有那么多的隐秘秽事。
虽说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有些丑闻,不算什么,只是轮到她自己父母身上,她未免有些接受不了。
她很想吼一句,你胡说,应仲骐却好像明白她要说什么一般,堵住了她的嘴。
还是那样轻轻飘飘的声音,“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是你母亲,用慢性毒药,一点一点的……”
应仲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母亲的身体不好,时时将养着,但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母亲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为什么在姨母与父亲扯到一起后,没出半年,他母亲就去世了呢?伤心是固然的,但比伤心更致命的,还有药物。
为母者强,母亲有了他,是绝不会轻易把他扔下的。他记忆里,母亲多少次抚着他的头说,要看着他慢慢长大的。
多年后,他有了能力之后,开始查母亲当年的事,竟叫他查了出来,母亲经常吃的一种保护心脏的药里,掺杂了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怪不得最后,他的母亲会吐血而亡。这叫他怎么能不恨呢?可是再恨,他也忍在心里,他也不说出来。他早早学会了蓄势待发,今天,就是个好时机。
“你……你……”
不是悬崖下的冷风,不是即将掉下去的危险害怕,而是无法面对应仲骐深深的恨意。
刁蛮如仲优荷,竟不知道该要如何说出来了,而她的手,正一点点地滑出应仲骐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