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朋友则身兼数职不妨。”
“不要趁我病取我命。”
“我马上同你办。”
“余芒,还有一件事。”方医生吞吞吐吐。
太阳底下,莫非还有新事。
“余芒,我在会议中碰见一个人。”
余芒即时明白了,心中十分高兴,以方医生的智慧眼光,这个可能是真命天子。
她说下去,“原本过几天就可以回来,现在的计划可能有变。”
余芒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没关系,我虽然需要你,但是我看得开。”
“那么,”侨生咕咕笑,“我先医了自己再说。”
余芒微微笑。
立即穿衣服替侨生去买药。
在速递公司办事处,碰到文太太在寄大盒大盒的包裹。
遇上了。
故事本身似有生命,自动发展下去。
余芒过去招呼长辈,“文太太,你好。”
文太太转过头来,先人眼的是一件鲜黄色伞型大衣,去年思慧来看她,穿的便是这种式样的外套,一般的巴哈马黄,夺目非常,睹物思人,文太太悲从中来。
过半晌,她才懂得说:“啊,是余小姐。”
怪不得都说伊像思慧,可是人家的女儿比思慧乖巧百倍,也难怪,人家有家教,人家的母亲一定贤良淑德。
两人分头填好表格,文太太见余芒只寄小小一盒东西,便顺手替她付了邮资。
作为独立女性多年,余芒甚少有机会受到恩惠,极小的礼物,她都非常感激,不住道谢。
文太太见余芒如此可爱,忍不住邀请她去喝一杯茶。
余芒亲亲热热掺着她的手臂过马路。
文大太轻轻说:“我就要走了。”
余芒只能点点头。
文太太也觉得余芒亲切,她与思慧,见面不过冷冷,心中尚余介蒂,思慧动辄给脸色看,母女亲情,一旦失去,永远失去,误会冰释,只是小说里的童话,思慧对她,还不如一个陌生女孩来得亲热。
思慧折磨她,她也折磨思慧。
余芒转动着面前爱尔兰咖啡杯子,说道:“到了外国也可以时常回来看我们。”
上回思慧来到,好似要同她透露或是商量一些什么消息,结果什么也没有说,见到继父,反而和气地客套一番,思慧的道理一向分明,只恨母亲,不恼他人。
文太太忽然掏出手帕拭抹眼角。
余芒讪讪地低头,假装没看见。
只听得文太太哽咽问:“余小姐同母亲,无话不说吧。”
“哪里,我一个月才见她一次,如在外地拍外景,可能还碰不到,我有话,都到一位心理医生那里去讲。”
文太太没想到会这样,倒是一怔。
余芒似自言自语,实则安慰长辈,“父母同子女没有什么话说,亦属常事。”
文太太仍然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