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郑园。
“郑园。”孙兆辉抬头看着这庄园大门高高悬挂的牌匾上两个漂亮的字,“这两个字可是陛下赐的,不得了的恩典啊!”
感叹完毕,他抬手拍响了郑园大门,立刻有家丁开门。
孙兆辉拉着钟大人的胳膊,迈腿就走了进去,顺便把手里的宝剑一亮,朗声道,“在下孙兆辉。”然后摇摇呆怔的钟大人胳膊,“哦!下官钟况,陪同钦差大人前来拜访郑大人。”
孙兆辉并没有等家丁通报,而是直接拉着钟大人径直向主院走去。
家丁呆愣片刻后,小跑几步,超在二人身前,躬身领着二位大人来到了郑忠国的书房。
一路上孙兆辉还不停的东瞧瞧西看看,还时不时拉着钟大人点评一番,如同就是来郑园看苏州园林的风景一般。
终于到了郑忠国的书房门口,孙兆辉示意家丁通报,他背着手又把四周看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依旧对这周遭风景赞不绝口。
然后他凑近钟大人,低声道,“一路走来,这园子周围虽有几个会武的,但是不必害怕,在下能对付。”
一会儿郑忠国走出书房,甚为惊喜,互相面上堆着笑,寒暄见礼后,由郑忠国引着二人来到了前厅。
主客落座后,孙兆辉关切的看着郑大人憔悴的脸色,道,“郑大人,您这身体是否不太舒坦啊!这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啊!”
郑忠国沉默不语,孙兆辉也无所谓,丝毫不见没被人搭理的尴尬,他和钟况也不再开口,三人都在默默饮着茶,吃着点心。
这个时刻,就是比谁更有耐心。
孙兆辉越坐越斜,慢慢的打起了哈欠,最后干脆闭起了眼睛,打起盹来。
钟大人似乎因为孙兆辉刚才对他说的话底气很足,他也是不动如山。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坐的端正。
终于,郑忠国开口了,他冷冷道,“孙大人和钟大人好魄力,居然一个护卫都不带就来老夫这里。”
孙兆辉依旧还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一般。
钟大人轻声唤了两声,孙兆辉如梦方醒,“哦!嗯!怎么了?”
然后他满脸歉意的对着郑忠国致歉道,“这几日太过疲累,郑大人这园子又实在清新舒适,不由的就睡着了。见谅啊!”
然后他又问钟大人,“刚才郑大人说什么来着?”
钟大人淡淡道:“郑大人说下官与您就两人,胆子着实太大。”
孙兆辉笑笑,然后平静的盯着郑忠国的双眼,正色道,“胆子是还可以。但为什么只来两人,郑大人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郑忠国终于被这眼神逼着躲开了,他自嘲一笑,道,“大人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孙兆辉正正衣冠,抱拳一礼,“这一礼,作为后生晚辈行的。陛下明旨并未提及萧家案件,大人应该知道陛下苦心。”
郑忠国满脸后悔,老泪纵横,“一步错,步步错。老夫之错,已经无法回头。现在就把原委说与大人听吧。”
孙兆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郑忠国叹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当年为了巴结秦柏达,我利用郑家人脉害了项家四个小少爷,又给项大姑娘用了药,此事不知怎的被岭南王知晓。他十四岁分封为王后来到他的封地,便威胁我替他做事。开始我是不理他的,但是我的几个孙子突然被绑走,几个儿子被下了药,解药只有他有,所以,我变成了他的一把刀。”
孙兆辉大吃一惊,“项家的几个孩子居然是你派人做的?”
郑忠国苦笑道,“秦柏达没提到我吧!你说可笑不?当年,他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可是那时候,我俩还得偷偷互相相助对方。”
孙兆辉收敛情绪,“郑大人继续说吧!”
“一年后,岭南王要我给他绑了萧家全府,而且还给我制定了每一步的计划。记得当时我听的是浑身发冷,他那时才十五岁啊!真是如同魔鬼一般。我不想做,他冷冷一笑,他领来了一条狗,亲自喂了河豚毒,我就看着那狗一步步的死去。他看着我说,如果不听他的,他就把这毒一口口喂给我的儿孙们,再让我看着他们如同这狗一样的死去……”
郑忠国的声音是越来越低,越说身子越抖,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盯着地面,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条濒死的狗。
“后来我就听了他的,按他说的那样做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不想手上沾血,他是为了项家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