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随风倏然扬眉,惊讶于裘力竟然知道他与冷欣相识,少顷后,他淡淡苦笑一声,抬眼看向窗外:“我倒是希望能有点什么关系,可那是个活得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啊。”邱朗朗不小心轻叹出声。
记忆里,莫随风曾经和一位离过婚的法学教授有过一段情,但后来听说,对方怕自己的陈旧是非连累到正在成长期的莫随风,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分开,总之相处了不到一年便分手了。
自那之后,再没见小舅舅对谁动过心。
莫随风有点好笑地看向他:“中年人不配有爱慕之心?”
邱朗朗脸一热,局促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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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随风没再开玩笑,转向裘力正色道:“第一,我和求胜集团没有任何利益往来,你是浅山的弟弟,必要时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第二,目前看,我也帮不到你什么,”他摊摊手,神色落寞,“冷欣说她不久后会离开西胜,我连私人感情都无缝落针,更不用说从商业层面去争取。”
裘力喉结动了动,沉默着点了下头。
“一大早来就为了问这个?”外边已经陆续有上班的人到了,莫随风放下交叠在一起的腿,这是有意送客的体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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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一直撑膝的手臂微抬,沉吟片刻后突兀的问:“您一年的收入大致在什么范围?”
莫随风愣了下,随即笑了:“你小子!你请不起我。”他站起来拍拍裘力的肩膀,“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邱朗朗明白裘力问询的原因,之前听他和詹礼悦也讨论过这个问题:盛山的规模在扩大,目前只有一名兼职律师给他们看合同,涉及到诸如专利保护、员工保密承诺甚至劳务纠纷等事务都还没能建立起完整体系。
他也知道莫随风说“请不起”只是玩笑话,莫随风没到三十岁就已经做到律所的合伙人,作为一个经济法律师赚钱的门道很多,但莫随风主持的部门一直以协助、配合检方工作为主,钱从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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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行,裘力的眉头始终拧着。邱朗朗知道裘力现在需要应对的事情太多,这个时候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显得无力。
看着裘力的侧颜,他静静地想,自己要作一柄锋利的矛,站在力身边,同他一起豁开真相;还要作他的盾,挡在力身前,不再让他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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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裘力抬手蹭了下鼻端,转向邱朗朗。
邱朗朗额角一跳,走上前:“流鼻血了!”
鲜红的血顺着裘力的胡须淌到唇边。邱朗朗胡乱摸摸口袋,没有纸巾,他急得想用手背去擦。
裘力无奈地挡了下,电脑包交到邱朗朗手上,从外侧口袋掏出纸巾抵住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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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郭克己心细,车里备着湿纸巾:“太干了,平时得多喝温开水。”说着他从手斗里取出急救包,递给裘力几小团棉球让他塞住鼻孔,又去车载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这个压在额头上,朗朗你帮他扶着点,别太仰头,省得血往鼻腔里回流。”
“嗯嗯。”
换了个棉球,感觉不再冒血了,邱朗朗才踏实下来。
以前裘力没这个毛病,他缺乏经验,所以一下子有点手忙脚乱。他侧起身,用湿巾轻轻帮裘力清理胡须上沾到的痕迹,没有躲避反光镜里郭克己投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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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山重工,迎面撞上正往会议室走的詹礼悦,看见裘力这副尊容,他挑了挑眉,问:“流鼻血了?”
裘力懒得搭理这种无需回答的问题,径直往卫生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