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王总,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哪里哪里,是我们打扰到你们的工作……”
双方客套了一下,又赶紧互相招呼着入席,原本齐州本地的官场非常讲究座次甚至是碰杯时的杯子高低,但这光景气氛很融洽,也就难得放松起来。
这次战略部是由靳东风带队,王一春是副手,靳东风是预算中心总监,王一春是保险保障中心主管,两人搭配是很有说道的。
因为海岱省这里有一项支出是动迁,这年头已经开始进入到了“拆迁富”的阶段,但因为各省的自有财政不一样,鲁南想要动迁农户,总金额可能不高,可拿不出来就是白搭。
王一春这次过来,就是要根据城乡不同情况,设计不同的方案。
跟政府没有关系,而是“沙食系”在安置过程中,通常会考虑“动迁工”这个方案,其好处就在于,只要“沙食系”没有吃肉喝血,那么“动迁工”不管是出于乡土情怀还是说生活保障,基本都会跟“沙食系”在当地的企业绑定。
即从“外地来的企业”,变成“我上班的地方”,最后变成“我单位”。
企业文化的形成是有迹可循的,但通常来说,要么是利益共同体,要么企业画饼能力无比超群。
后者一般企业开创者、领导人有着极强的魅力。
“沙食系”比较混乱,整体上肯定是因为单位舍得给钱,细节上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比如说销售岗、物流岗、下岗工人再就业岗位……
这些就主要是因为张老板的的确确给他们撑过腰、出过头,“沙食系”法务部打得最多的官司,除开正常的商业纠纷之外,就是帮员工维权。
而这些“动迁工”,是完完全全的,张浩南的“死忠粉”。
至于下岗工人再就业的情况,那就更加特殊,也要分情况,丁奎山这种就属于特别极端,他偏执到认为自己这余生的价值,就是给张浩南卖命,其余的都可以商量。
所以“沙食战略部”在权衡过“沙食系”的整体发展历程过后,又各自从以前的工作经验中寻找答案,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以人为本”。
虽然没有请书法大师写下来挂墙上,但操作上确实会从底层群体的客观需求出发,有些吃力不讨好,工作量也会极大增加。
不过只要熬过建设期,生产端的开工,就意味着正循环的开始。
这些新增员工也会偷懒,也会磨洋工,但整体上来说,其劳动积极性跟归属感是挂钩的。
而管理上又让技术工人参与其中,奖金又跟项目、工期、产量息息相关,于是监督、自我监督和互相监督,在“沙食系”基层是做得相当好的。
并且尽管“沙食系”本身三令五申不要搞串联,但还是诞生了事实上的“影子工会”。
这个东西的麻烦之处,不是说会给“沙食系”造成什么损失,而是让地方政府提心吊胆。
张浩南本人也屡次邀请社会团体入驻,甚至本身就有政府部门代办机构、常驻机构,为的也是避免这种事情的影响扩大。
尴尬的不会是张浩南,谁觉得头大谁就尴尬。
反正目前看来,一线工人还没到要把老板吊死在路灯上的地步。
正是这些多年以来的经验累积,让“沙食战略部”在老板把控好方向之后,具体事务的运行,就是奔着提升员工战斗力去的。
没有刻意制造归属感,当有完整的组织生活、劳动协作之后,归属感自然而然就有。
那么此时任何一种正向激励,都是在增加战斗力。
王一春此来海岱省,就是受邀之后,就去做沂水市的调研。
为期十天,总预算四十万,扣除前期动员和调研收尾工作,实际调查报告的统计、汇总,留给王一春的大概也就三四天,基本肯定是要加班的。
两江省高层是知道王一春这号人物的,但海岱省并不清楚,只是知道王一春的履历,有过在人事局从事过社会保险监督工作。
鲁菜馆非常豪华,本来是要开瓶酒的,但靳东风以规定为由,便没有喝酒,而是喝茶。
在饭局的聊天中,靳东风发现原“淮委”的老同志,明显更有想法一些,本地省府大院的人,并不追逐一两个县或者一个地级市的产业结构调整。
说到底还是屁股问题,省府大院肯定要总览全局,不可能只盯着一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