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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只有敖楚戈一个人站着，拎着他的大洒囊，抹去唇边的酒帻，他说道，&ldo;各位对于到&lso;大雁坡&rso;&lso;十龙门&rso;去夺宝，可已有了预定的计划？&rdo;白羽先道：&ldo;细节尚未拟定，但原则上是明不如暗，因为&lso;十龙门&rso;不好对付，明着下手，非但招伤亡，事后且麻烦无穷！&rdo;这是老实话。

严宜森笑道：&ldo;敖兄为此事之挑梁大牌，应该有了腹案吧！&rdo;

肚里咒骂着，敖楚戈哈哈笑道：&ldo;我腹中只是一把糙渣，哪有定案，但求各位指引，各位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歹都是豁上老命，攀‐趟刀山罢了。&rdo;

严宜森表情不变，和和气气地道：&ldo;尊驾太谦了……&rdo;章淦接着道：&ldo;楚戈，白羽意思和我们大家一样。那颗宝石只宜暗取，不便朋夺，要不然我们付出的代价就大……&rdo;白羽解释道：&ldo;由你下手盗取，楚戈，我们替你掩护，这样的话，万一露了形迹，接触也少些，可以尽速撤走，不用列阵开宰……&rdo;这就是说，主要责任全放在敖楚戈的身上，他冒的危险最大，而且，露底也只是露他一个人的底，和&ldo;十龙门&rdo;结怨也是他去结怨，严宜森的话不错，果然由他挑大梁！

笑笑，敖楚戈道：&ldo;办法是很好，只有‐桩……&rdo;白羽忙问：&ldo;说说看？&rdo;敖楚戈道：&ldo;所谓明人不做暗事，我虽不是个什么志节高超，方正不阿的好人，却也不习惯偷鸡摸狗的勾当，这等于是偷窃嘛，这等事，未免落于下流，似乎不甚合宜……&rdo;章淦苦笑道：&ldo;话是说得不错，但这件事却也只好暗来，明着劫夺，太不容易，而且后果必然激烈，这就大大的不值了；楚戈，事贵从权，请你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千万委屈这一遭……&rdo;白羽也道：&ldo;楚戈，你答应要帮忙的……&rdo;凝思了一下，敖楚戈忽道：&ldo;有了，我有个法子‐‐&rdo;众人精神&rso;一振，齐齐向他注视，神情巴望中，期盼一闻他的&ldo;法子&rdo;‐‐敖楚戈又喝了口酒后，十分有劲地道：&ldo;我们这里，有严大哥，林老兄、有白羽、唐全、章淦、武海青、萧铮，再加上我，这股力量亦不可谓小了；我们一鼓作气，明着拜山叩门，要&lso;十龙门&rso;交出那颗宝石，否则，我们即血刃相同，狠杀恶屠，&lso;十龙门&rso;见我们实力雄厚，极可能在畏怯之下俯首从命，乖乖献上我们所索之物……&rdo;听完敖楚戈这番话之后，大家不由面面相觑，啼笑皆非，表情上是又失望，又气恼，又是好笑；他们最初还以为敖楚戈有什么&ldo;锦囊妙计&rdo;，原来，却是这么一条鲁莽的策略！吁了口气，严宜森摇头道：&ldo;敌兄，你的高见，未免荒谬。&rdo;

敖楚戈舔舔唇，道：&ldo;怎么说！&rdo;

严宜森缓缓地道：&ldo;此计决不可行，&lso;十龙门&rso;十龙，个个功力精绝，技艺高强，皆非易与之辈，况且手下儿郎众多，力大势雄，若吾等明枪对阵，必将引起一场血战，胜负之卜，殊难逆料，便是赢，只怕也所剩无几，如是输，则无一幸免，这样一束，那颗奇宝即使到手，也不能受用了……我们进行此项计划，暗中下手颇为值得，明里流血，则大不相宜。&rdo;

白羽又道：&ldo;而且明枪明火，事后难保不仇怨纠结，报复迭起，那就永世不得安宁了……&rdo;章淦也道：&ldo;还有一层‐‐严大哥、林老兄，能不能说？&rdo;严宜森略一沉吟，颔首道：&ldo;如今我们是身在一条船上，福祸与共，无妨，告诉他也罢。&rdo;

点点头，林翔道；&ldo;宜森兄既有此言，我也没有意见。&rdo;

干咳一声，章淦低声道：&ldo;楚戈，严大哥和林老兄也另有苦衷，他们和&lso;十龙门&rso;相识，非但相识，且极为熟稳，颇有交谊，实不能正面冲突，这不好说话，而以后传扬出去也难以交待，大家都是混世面的人，多少要讲点道义，就算只在表面上装扮，亦比一笔抹煞了要强……&rdo;这是背义，这是失德，这是不忠，这是集阴毒邪恶，贪婪龌龊之大成，敖楚戈心中立时起了强烈的反感，几乎令他面对严、林二人而作呕；但是，神色上却丝毫不变，长长&ldo;哦&rdo;了一声，道：&ldo;原来如此，我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因果。&rdo;

章淦低声道：&ldo;所以，还是以暗来比较合宜，明着强夺，实在麻烦太多。&rdo;。敖楚戈无可奈何地道：&ldo;看情形，咱们也只有用这个法子了……&rdo;呵呵一笑以后，严宜森道：&ldo;敖兄能够从善如流，不但是帮了自家的忙，也是帮了我们的忙了。&rdo;

敖楚戈皮笑肉不动地道：&ldo;好说好说。&rdo;

这时，白羽又迫切地道：&ldo;那么，楚戈，你准备什么时候展开行动？&rdo;敖楚戈耸耸肩道：&ldo;我随各位尊意；如今我是坦上之肉，阶下之囚，哪还有表示主张的余地？端看各位要怎么使唤我了。&rdo;

章淦有些难受地道：&ldo;现在我们又和从前一样，都是一窝子的老兄弟，楚戈，你何苦这么挖苦人？&rdo;武海青也忙道：&ldo;可不是，你这样一说，大伙心里都不对味！&rdo;

嘿嘿一笑，严宜森道：&ldo;敖兄是主帅之风，大将之才，叫他依照我们的主意行事，自然是颇受委屈，固也遗憾，但时值非常，也就只有从权一次，请敖兄容让了。&rdo;

敖楚戈道：&ldo;越说越客气啦，你。&rdo;

白羽插口道：&ldo;楚戈，我们谈的是正事，什么时候下手首须决定……&rdo;章淦道：&ldo;我们明天就启程如何？&rdo;连连点头，唐全道：&ldo;对，事不宜迟，晚不如早，好歹都要干上一道，哪一天干全都是一样的！&rdo;

敖楚戈道：&ldo;我没有意见。&rdo;

&ldo;黑手大圣&rdo;林翔道：&ldo;那最好，我们就如此决定吧，明天天一亮就上道。&rdo;

敖楚戈道：&ldo;我这蜗居就这么一点大，地方各位也看见了，各位怎么睡，怎么分配位置，全请自便，凑合将就一宵，天亮登程。&rdo;

又是那种老于世故的假笑声，严宜森道：&ldo;强宾不压主，我们怎能侵占了你的地方？这就太不成敬意了……&rdo;肚子里在咒骂。敖楚戈心想‐‐连人都要拘束听凭压制，这地方占去了又算啥？简直是老jian巨滑，纯系装模做样。

但是，他口里却也笑着道：&ldo;诸君远来是客，如此招待，已是不周，腾挪出我这局促寒舍来以供休歇，还只怕委屈了各位，宜森兄这般多礼，我就越发汗颜啦。&rdo;

林翔大刺刺地道：&ldo;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各自找地方养养精神吧。&rdo;

白羽问道：&ldo;楚戈，我们占了你的住处，你呢？你睡那里？&rdo;敖楚戈道：&ldo;我不必睡了，外面通达通达，透口气，好在不用多久天就亮啦。&rdo;

说着，他拎着他的皮酒囊，独个儿潇潇洒洒地走出门去。

外面，夜色凄清幽冥，颇俱淳清，有风轻拂，天空中星辰稀疏，一闪一眨，倒更显得这郊野的夜晚荒落而冷寂了……悠闲地在茅屋前面的空地上踱着步，敖楚戈望望天色，喝口酒，像在沉思，又像只是在欣赏夜景，数数星辰，横样轻松自在。

屋里，灯光低暗下来，似是他有人捻小了灯蕊，准备歇息一会了，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内闪了出来，走向敖楚戈这边‐一‐是白羽。

敖楚戈迎着白羽笑笑，道：&ldo;这段时光里，莫非你也养成了半夜不眠，喜欢倘样屋外吟诗赏景的习惯？&rdo;白羽知道这是椰榆，他苦笑道：&ldo;我哪有你这样的诗情画意？这几年来，脑子想的，心里求的，只是如何再能回到中土，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为了生活犯愁，这就够了。&rdo;

敖楚戈微喟一声：&ldo;人活着，若只为了吃饭穿衣担心。这人生未免也太乏味……&rdo;白羽涩涩地道：&ldo;但是，你还不知道人口果时常饥肠辘辘，衣不蔽体，连生活都难以解决，日子可就更乏味了……&rdo;敖楚戈忽道：&ldo;在外地的辰光，怎么不做几票？&rdo;摇摇头，白羽道：&ldo;苗疆一带，值得下手的目标太少，况且那里自成一片江山，当地的道上朋友极为齐心，在观念上就对外来者保持警戒与隔离，设若偶而做一票远走他方，未始不可，但想要那里长住下去，就打不得这个主意，否则，即将遍地皆敌了……我们在那里勉可安身立命，实在犯不上为了一点小利开罪他们，再说，飘零到另一个地方，实不见得比原处更好，不能捞过界侵犯人家的地盘，就只有老实点过穷日子了。&rdo;

敖楚戈道：&ldo;如果是我，就去他娘！&rdo;

白羽低沉地道：&ldo;你自然不同，只你一个，就顶得我们五个的力量还多，另外，你反应快，点子活，这也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况且，一个人混起来，到底比五个人要容易简单些……&rdo;望了沉寂的茅屋一眼，敖楚戈压低了嗓门问：&ldo;说实话，白羽，这两个老小子到底和你们是什么关系？&rdo;白羽笑道：&ldo;好朋友吁，不是都告诉你了么？&rdo;哼丁哼，敖楚戈道：&ldo;像这样的&lso;朋友&rso;，还是少交几个为妙，我就看不出他们&lso;好&rso;在哪一点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