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道:&ldo;你对他们有成见,是因为他们帮着我们几个的缘故。&rdo;
摇摇头,敖楚戈道:&ldo;这种因素极少,说真话,一见到他两个人,我就不大顺眼,继续再一接触,就更不顺眼了;一个是狂妄自大,一个是老jian巨滑,却都有板有眼地扮成人样的人,我可以断定,全不是好东西:&ldo;白羽圆滑地道:&ldo;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两位实则都还不坏。&rdo;
敖楚戈道:&ldo;你自己心里有数。&rdo;
暗影中,白羽的脸色笑得有些牵强,他没有作声。
敖楚戈小声道:&ldo;有关&lso;十龙门&rso;那颗&lso;幻星&rso;的事,是他们两个透露的消息吧?&rdo;白羽略一犹豫,终于点点头:&ldo;不错。&rdo;
敖楚戈冷冷地道:&ldo;他两个人不便出面夺取那颗宝石、便叫你们打前锋,他们隐在暗处,甚至连吹灰之力都不用费、即可得巨利。&rdo;
白羽道:&ldo;但话又得说回来,不是他们供给线索,我们也不知道这回事,连边都沾不上,况且,我们也不必费太大力气‐‐有你出面,业已担待许多了。&rdo;
忽然露齿一笑,敖楚戈道:&ldo;当心我拖你们下水。&rdo;
白羽道:&ldo;你不会这么糊涂,因为你很爱惜你二叔的那条老命。&rdo;
敖楚戈道:&ldo;真正吃定了?&rdo;
白羽歉然拱手道:&ldo;楚戈,别生气,我们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委实有此需要。&rdo;
举起皮囊来喝了口洒,敖楚戈舔舔嘴唇,道:&ldo;白羽,林翔那小子和你们认识多久了?&rdo;回忆了一下,白羽道:&ldo;是我们飘落到苗疆去的时候结识他的,大概有三年多,或者四年了吧?&rdo;效楚戈眯着眼道:&ldo;他在苗疆既有这么大的声威,怎么不多关照你们点?一个个仍似穷鬼投胎转世一样,寒怆得要命叹了口气,白羽坦然地道:&ldo;在苗疆,大家过的日子都不怎么宽裕,那里没什么享受,除了当地的土王或顺主等少数特殊身份的人,也找不出什么富厚人家,彼此都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林翔在当地确是很有份量,但亦无甚家当,他会多次周济过我们,可是,朋友救急不能救穷,我们自已也不便厚着脸向他索取,何况他也并不富有。总之,混得不济是受了环境的限制,怪不了别人。&rdo;
敖楚戈道:&ldo;是严宜森和林翔串通好了再来找你们商议打这主意的?&rdo;白羽道:&ldo;他们早起了心,但苦于和&lso;十龙门&rso;素识而无法下手,林翔先用书信征求得严宜森的同意,然后主动找到我们,我们便想到你,整个情形就是这样。&rdo;
敖楚戈又喝了口酒,道:&ldo;严宜森明知林翔并不富裕,也晓得你们几个贫无立锥,他的日子过得不错,却小气得连几个路费都不肯赠送,任由你们一路偷鸡摸狗,劫掠抢夺,当着衣物像叫花子一样乞讨回来?&rdo;白羽不快地道:&ldo;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沿途做了几票无本生意,堪可维持,怎么会像叫花子一样形似气讨?再说,这件事大家都有利益可沾,彼此各尽其力,各适其份,严宜森对我们并没有施舍的义务!&rdo;
吃吃一笑,敖楚戈道:&ldo;那么,沿途之上,林翔又帮了你们多少忙?&rdo;白羽道:&ldo;我们一起回来,但却是分开走,为的是伯泄漏行&lso;迹,事后叫&lso;十龙门&rso;找出林翔同我们串连的迹像来,所以,沿途上各管各的,谁也没帮谁的忙。&rdo;
敖楚戈道:&ldo;可是,他们胖了,你们却瘦了。&rdo;
白羽叹息一声,道:&ldo;不要老挑这些话题谈,楚戈,现在的人大家都很现实,谁也不能对谁有所奢求,彼此合作也好,互相利用也罢,总是这么回事,八年来,我真看穿了。&rdo;
笑笑,敖楚戈道:&ldo;我问你,若是到了&lso;十龙门&rso;的堂口,一旦出事,你们可真会帮我?&rdo;用力点头,白羽道:&ldo;当然会,我们说过要掩护你的,这件事,你挑大梁,但我们却不能把全付硬担要你一肩抗,否则,有失道义不说,对我们更没有一点好处,你若失风,我们又到那里再去找这么‐个合适的对象?&rdo;敖楚戈淡淡地道:&ldo;这件事,不太乐观。&rdo;
白羽警惕地道:&ldo;楚戈,我可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不能故意&lso;走水&rso;,造成失败,否则,我们不原谅你……&rdo;敖楚戈道:&ldo;不要威协我,我不吃这一套!&rdo;
白羽深沉地道:&ldo;你的二叔,楚戈,想想你的二叔。&rdo;
叹了口气,敖楚戈无精打彩地道:&ldo;放心,我不会故意&lso;走水&rso;,我会倾力而为。&rdo;
白羽眉开眼笑地道:&ldo;我就知道你会尽力,还有谁比你更聪明,更明白事理,分晓利害?&rdo;敖楚戈懒洋洋地道:&ldo;船到了桥头,便不直也得直了,我处在这等的光景里,还能往哪里走?&rdo;一伸手,白羽道:&ldo;来,楚戈,酒给我一口。&rdo;
将酒囊递过去,敖楚戈道:&ldo;你怎么不在里面睡一会?&rdo;深吮了两口酒,白羽张嘴&lso;呵&rso;了一声,砸砸舌头,道:&ldo;好烈‐‐哦,我也睡不着,想到你一个人在外面,怕你寂寞,正好出来陪你聊聊,说真的,这么长久的时间不见,可也委实怀念你,有好些话要同你深谈‐‐&rdo;敖楚戈笑道:&ldo;恐怕是怕我跑了,出来监视我的吧?&rdo;暗影中,看不出白羽的面孔泛热,他急忙否认道:&ldo;没有的话,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我怕你跑掉干什么十如果你想走,我们谁也留不住你,你也根本不需要和我们妥协,对不对?&rdo;敖楚戈&lso;昭&rso;了一声,白羽又道:&ldo;何况,我们都知道你也是最具有孝心的……&rdo;摸着下巴,敖楚戈道:&ldo;小子,你怎么时时不忘对我的威胁?&rdo;白羽诡谲地笑道:&ldo;我敢?我只是钦佩你罢了,这年头,替别人着想的角儿实已不多,像你,却独具有古之仁人君子之风……&rdo;敖楚戈咧咧嘴,没有说什么,模样确实认为他不愧堪当这个美誉,对他的老朋友们而言,他不折不扣的已在这么做了。一共是八个人,却分成了三拨走,林翔与严宜森两人一组,章浚、武海青,唐全是一组;白羽、萧铮,同敖楚戈又是一组,三组的距离各拉出好几十里远,他们很谨慎,不让&ldo;十龙门&rdo;那边对他们这三组人的关系发生任何怀疑或联想,在未达预定会合的目的地之前,他们彼此间也不作联系。
预定会合的目的地是和&ldo;大雁坡&rdo;十龙门&rdo;堂口所在相隔只有里许的一片白杨木林子,林子是生长在一座子山上。
敖楚戈、白羽、萧铮的这一组走在最前头,一路上来,他们已策马奔驰了五天,预计八天之前便可抵达会合点,等候其他两组人手赶来,差不多正好是二更时分,正适合动手。
在出发之前,他们已商议好了行动的步骤同方式‐‐全部蒙面,由敖楚戈执行任务,他的五位老友分散各处把风,而严宜森,林翔两便守伏于外,等待接应,并必要时设法分散追兵的注意力。
他们主要的行动原则是尽量避开正面冲突,一切以暗里行事为前提,同时,大家都已约定,若有人失手被俘,也绝对不能吐露出其他各人的身份名姓来,这人的一份利益,便由指定的伙伴代为保管,如果有人战死,则利益充公,除了敖楚戈以外;他们都纷纷赌咒起誓,依诺而行‐‐他们不在意敖楚戈怎么做,因为,他们正抓着敖楚戈的&ldo;痛处&rdo;上。
临行前,严宜森与林翔并不厌其详地一再将&ldo;十龙门&rdo;总堂口的地理形势,内外建设格局,楼阁屋宇之间的关系位置向敖楚戈说明,甚至连&ldo;十龙门&rdo;的&ldo;十龙&rdo;居住之处,也一一指出,而那颗&ldo;幻星&rdo;宝石的置藏所在:便于&ldo;十龙门&rdo;掌门人&ldo;驼龙&rdo;童寿春的居处楼上!现在,正是快近黄昏的时分了,至多个把时辰,敖楚戈与白羽,萧铮这一组便可抵达会合的地点。
敖楚戈表情漠然,无动于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及心中有什么感觉。
阳光往西偏,热力变得温和。但光辉却变得鲜艳了,带着那种血红的凄凉色调,染得大地一片朱紫,远处的山峦间,有云霭浮起……斜眼瞅着他,白羽低声问:&ldo;楚戈,你在想什么?&rdo;敖楚戈的脸庞映着夕照,像是喝多了酒!
&ldo;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想着&lso;留春院&rso;的那个&lso;小桃红&rso;吧!&rdo;
白羽有些啼笑皆非地道:&ldo;当然不,楚戈,我是在同你说正经话。&rdo;
敖楚戈沉沉地道:&ldo;说正经话,我们就不该来这里了,这是一步一个窝,越来越靠鬼门关近了!&rdo;摇摇头,白羽道:&ldo;眼前说这个,不但于事实无补,更显得你胆怯,楚戈,莫非你真的已经没有往昔的那股豪气与勇气了?&rdo;嘿嘿一笑,敖楚戈道:&ldo;少用傲将法,豪气及勇气,也该看用在什么地方,对这件事、老实说,我除了泄气,剩下的也只是泄气了……&rdo;萧铮忍不住怒冲冲地道:&ldo;娘的,简直越混越回去了,你这样子根本就不配在江湖上扬名传万,还不如钻回你娘怀里撒娇合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