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掉在了木头屋子里满是灰尘的地面上,跳了两下就停住了。
屋子被我的脑袋弹得满是灰尘,我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等等,我的脑袋不是已经被窗户切下来了吗?怎么还有知觉?
我想抬手摸摸自己的伤口,却发现身子还在窗户上搭着,像一件用旧了的衣服被随意丢弃在垃圾桶里。
我听到屋里的打斗声没有了,只有一个人走路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声音越来越响,我知道他走到了我的身边。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起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拎了起来,和他面对面地对峙着。
当我慢慢地看清那个人的脸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个人居然是曾叔叔。
曾叔叔提起我的脑袋,一改往ri沉着稳重的形象,对着我挤眉弄眼地看了会,用yin阳怪气地语调说:“你不该管这些闲事的,本来你可以凭自己的才能当上院长,但你偏偏要和我做对,还偷我的东西。”
我想解释,想对曾叔叔说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为了朋友才这么做的,想对他说我也很想帮他,想问他为什么疯猫见了他的眼神哆嗦地放开了抓着我的手,想问他孙淼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想问曾叔叔的很多,可是我刚一张口,曾叔叔就笑着从我眼前消失了。
仿佛他的整个人是用烟做成的,我一张口,他就被吹散了。
“咚咚!”我的整个脑袋又重新落在地上,像个皮球一样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一会,我又听见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比较嘈杂,好像是两个人在向我走来。
我的脑袋被四只手抓住,重新提了起来,在我面前出现的,也是两幅熟悉的面孔——奇玮和啊兽。
奇玮先开口对我说话了:“老陈,我们不想管孙孙淼的事了,他强激an了别人,自杀是他自作自受,我们不想替他找回清白。我已经出院了,不想再回到那个令我屈辱的地方。我开酒店挣钱不容易,不想把钱都拿出来投资什么东邓村的厂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你做了什么?了真水库那次,我用瞳术让咱们三个潜到了水库的底下,啊兽的十个魂魄消灭了那只老虎jing,你呢?只不过在一边看着而已,之前还不停地说着丧气话,没出一分力气,却得到了水佛的力量和邓晋的宝书,还得我用那个厂子换,求你放过我好吗?我们只想过自己的安稳ri子。”
我想开口向奇玮解释,但跟曾叔叔一样,我刚一开口,奇玮就消失了,像夜里的一朵云一样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转过头,看向啊兽,他也对我说:“老陈,当初在病院里我极力劝你不要管孙淼的事情你不听,现在可好,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们不得不与曾远道这个jing气超过常人百倍的人为敌。本来你在病院干的好好的,还可以接曾远道的班当个院长,ri子平静而充实,但你非要管这些,这是你一个普通人管的了的事情吗?你这不是以卵击石吗?你把奇玮拉下了水,把我拉下了水,难道还要把疯猫和董丽玺也一起拉下水吗?”
“可是我不能看着孙淼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屈死在那个值班室里!”我神经有些崩溃,大声地对啊兽喊到。
不出意外地,啊兽的面孔在我眼前消失了,但这次我的脑袋却没有掉在地上,因为在脑袋下落的过程中,被一双手在半空中接住了。
那是一双少女的温柔纤细的手,一双我做梦都想天天牵着,一辈子不放开的手。
董丽玺漂亮的脸庞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看到董丽玺,两股热流就涌进自己的眼睛。我在工地打拼十年,两只手磨得起了厚厚一层老茧;我在打工之余ri夜学习,受尽工友嘲讽;我在医院特立独行,与整个世界对立;我挺身而出,挡住疯猫那双有力的大手,为的,就是要找到这样一个人,一个温柔的,能与我过一辈子的温暖的人。
我嗓子里仿佛卡着什么东西,对着董丽玺呜呜地,却说不出话。
董丽玺双手捧着我的头颅,深情地望着我,对我说:“我们结婚好吗?不要管他们的闲言碎语了好吗……”
我眼睛里早已盈满了泪水,想点头,却发现已经没有脖子能够使力。我伤心地哭着,心痛到了极点,我对不起朋友们,对不起一直培养我的曾叔叔,对不起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我感觉生命已经绝望,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在我哭得正伤心的时候,感觉脊背上一阵疼痛,有个人在狠狠地打我,我继而两眼睁开,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我醒了。
“好家伙,老陈,你可算醒了。你倒是没有大喊大叫,但眼泪都快把床给湿透了,哭得那叫一个悲戚啊,听得我都泪花子都流出来了。”
醒来第一个听见的,就是疯猫对着我说话的声音。
我坐起来,用手摸了一下枕头,像刚浸过水一样——由于水佛的缘故,我可以将自己的jing气转化成水,所以,我体内的水比一般人都多,我可以三天三夜不喝水都不感觉渴,而且尿的也比别人多,最尴尬的是吃饭的时候,一不小心口水就会像溪水一样从嘴里流出来,这次哭也不例外,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把整个床都染湿了。
疯猫好奇地对我说:“我说你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啊,常人顶多湿一片,你把整个床都弄湿了,难道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吗?”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的脸像刚洗过似的,连鬓角的头发都湿透了。我站起来,不紧不慢地对疯猫说:“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疯猫说:“我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惹那个重病号,他被人关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的欺负,心里怨气肯定重得很,而且做的梦也邪门儿的很,我不想这种怨气发泄到我们身上。”说完,就架着我走出了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