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筱仟,不准在我床上吃东西。」冷凝的柔嗓飘来,莫繁璃视线仍盯着手中的原文书,背后彷佛长了对眼睛,警告着好友。丁筱仟吐了吐小舌,乖乖爬下柔软的床铺,坐到贺知镜身旁的坐垫上。「繁璃你别看了,知镜有烦恼,你快来帮忙想办法。」莫繁璃拿下眼镜,揉揉眉心,来到她们俩身旁,一脸爱莫能助。「别问我,感情的事,我帮不上忙。」她的话令贺知镜小脸瞬间涨红,瞪大眼,结结巴巴地忙否认,「什、什什么感情,谁跟他谈感情了!」「我所谓的感情又不单是指男女之情,友情、亲情也是种感情,你干么这么紧张?」莫紧璃柔媚的凤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薰衣草花茶轻啜着。「是啊!你干么这么紧张,是不是……」丁筱仟一脸暧昧的以手肘推着她。「是你的大头啦!别乱猜,你们明知道不可能。」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为什么如此讨厌卓奕华,这两位死党是最清楚的了。丁筱仟耸耸粉肩,用一副「那不就得了」的表情看着她。「既然不可能,那看场电影又不会少块肉,人家好歹是堂堂夏腾立的总裁,据我所知,他接手夏腾立三年间,没传出半件绯闻,你称得上是他第一个邀约的女人,这份荣幸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该心存感激了。」「感激?哼!我又不希罕。」贺知镜嘴里虽这么说,心头却泛过一阵暖意。「是吗?那好,既然你不希罕,那介绍给我好了。」丁筱仟拨了拨蓬松的鬈发,朝她抛了个媚眼,「这么优质的男人很难遇见的,你不要,别浪费,介绍给我吧。」「介绍……给你?」贺知镜艰难地重复好友的话,脑海倏地闪过好几幕卓奕华缠着好友丁筱仟的画面……想像着他对别的女人微笑,她的心头猛地狠狠地一抽,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脑子一片混乱。「没错。既然你讨厌他讨厌到连和他去看场电影都不肯,那就让我们去好了,反正我和繁璃的姿色也不赖,我们俩陪他去看电影算他赚到,繁璃你说是不是?」丁筱仟偷偷朝莫繁璃使了个眼色,纤指绕玩着染成亮褐色的鬈发。莫繁璃瞟了眼脸色缓缓变白的贺知镜,一向紧抿的粉唇,难得微微一勾,淡道:「我没差,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好!」丁筱仟跳了起来,凑到皱着眉头的贺知镜面前,娇笑说:「既然繁璃也答应,那下个星期六,我们准时到你家,到时候你记得将你所说的讨厌鬼介绍给我们认识。」「什、什么?!」陷在自个混乱思绪的贺知镜被好友的话震得如梦初醒,美眸流露出一丝慌张,「你们说真的假的?真的要去我家……不,真的要和那家伙去看电影?」「有何不可?」丁筱仟双手一摊,眨着美眸笑嘻嘻地问:「怎么?不可以吗?」「我……你……他……」贺知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好一会儿,她像是想通什么事似的,大声地说:「你们说的没错,不过就是看场电影嘛!又不会少块肉,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我决定接纳你们的意见,和那家伙……不,和卓……奕华出去!」她一口气说完,满脸通红、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地,仿佛刚刚的一番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丁筱仟和莫繁璃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扬起一抹意味浓厚的微笑。「很好!」丁筱仟笑嘻嘻地拍着她的肩膀,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件事儿,张着漂亮的杏眸无辜地盯着她,还不忘娇声问:「你不介意看电影多带两个人吧?」「知镜为什么不练武?」卸下绑了三个小时的沉重沙包,卓奕华问向坐在他身旁的贺知义,双眸怎么也离不开在前方练瑜伽的贺知镜。他没忘记当他问起贺知镜这个问题时,她那异常的反应。正在喝水的贺知义,呼噜呼噜地又灌了一口水,放下水壶说:「知镜自从上高中后就没练武了。」「高中?」卓奕华擦拭着额间汗水,不禁挑眉,「为什么?不想练?」「不是。」缓缓定来的贺知廉听见他们的对话,连忙挤进他们俩之间,抢着回答,「知镜在武术方面很有天分,到目前为止除了我爸之外,我们三兄弟没有一个人打得过她,而她对钻研武术的执着,也是我们四个之中最狂热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继续练?」卓奕华觉得很奇怪,也想不透她突然的转变。「不知道。」两兄弟异口同声说。「不知道?总有原因吧?」卓奕华不信挑高浓眉。「也不算是没有原因啦……」贺知义抚着下巴,深深地看着他说:「应该说是女孩子爱美吧,学武一向是小妹的兴趣,我们家四个兄妹,就她练得最勤,可自从她上高中后,就变得越来越爱漂亮,成天玩她的头发、指甲,不是敷脸就是护肤,武功不练了,开始练起瑜伽、舞蹈,说是要雕塑身材。」他惋惜地摇摇头,很是感叹,「我们一直以为她会是我们家最有成就的一个,依她的资质,就算要参加国际武术比赛也没问题,没想到她竟然放弃了……」「虽然有点可惜,不过说真的,她不再像个小男孩也是件好事,谁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妹妹漂漂亮亮的,你说是不是?」说着,他骄傲地看向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妹,眼里满是宠爱。卓奕华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贺知镜。「不过这只是二哥的猜测。」贺知廉蓦地冒出这么一句,跟着他们一同看着越来越美丽的小妹,「实际情形只有爸妈知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小妹为什么会晚读一年,她的成绩明明好得吓吓叫,还是以第二高分进入名校德明女中,却仍坚持晚一年入学。」贺知镜国中毕业那年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是她宣告再也不练武;第二;则是她执意休息一年,隔年才读高中,而这一年的时间,她足不出户,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里,忙碌着她的美容大事。「她晚读?」卓奕华好讶异。这么说来,她不就和他同年?「是啊!小妹她……」「你们两个很闲是吗?」贺知镜有如幽魂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三人后头。吓!贺知义与贺知廉相互对看一眼,额冒冷汗、手脚冰冷的缓缓转过头,咽了口口水,同时扬起僵硬的微笑,异口同声地说:「不、不闲。」「既然不闲,还不快去练。」细臂环胸,美眸冰冷冷地瞪着老爱出卖她隐私的两位哥哥。「遵命!」两人收到命令,连忙起立敬礼,临走前还不忘义气地拉着还赖在地上的卓奕华。「慢着!」贺知镜出声阻止。两人同时转头,既恐惧又纳闷地看着她。「他留下,你们走。」她精巧的下巴朝卓奕华努了努,轻声指示。一向将小妹的话奉为圣旨的两人,手一松,听话地将卓奕华给扔回地上,将方才的义气忘得无影无踪,脚底抹油,转身就跑。待他们俩走得远远后,卓奕华才侧着脸,看向她,「找我有事?」贺知镜每回见到他,不是头一甩,转身就走,就是用一种看害虫的眼神瞪着他,像这么主动找他说话,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贺知镜不发一语,挨在他身旁蹲坐了下来,双手环着双膝,偏着头,眯起美眸细细地研究起卓奕华的长相。他的五官很立体,深邃且俊美;一双飞扬的眉,不浓不淡,弧形优美俐落;宽阔的额饱满光滑、鼻粱峻挺高耸,宛如刀削;两片微扬的薄唇,性感迷人,勾勒出的弧度令人神魂迷乱。他肤色偏黑,光滑无暇得好比她一身细心呵护的雪肤,她与他的差别,只在于她的肤色莹白,就像温醇滑顺的牛奶;他则一身黝黑,均匀的肤色彷佛是块散发着浓郁香甜的巧克力,诱得人直想扑上前,大肆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