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望舒忍着心口泛起的恶心欲呕的感觉,把新鲜的羊腰子汤勉强喝了半碗,实在喝不下了,放去旁边。
以浓茶了漱口,重新坐下,瞄了眼身侧之人,“信原今晚见我,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可是心里不高兴?”
洛信源沉默了片刻,手臂伸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梅望舒头顶束的发髻被拆开,满头柔亮乌发长长地垂落下来,他的手指一圈圈地勾着发尾,下巴搭在她的脖颈肩胛处。
“不高兴。”
洛信原声音低而喑哑,“小时候出了事,雪卿会一人扛在肩上,等事情处置完了,才会轻描淡写和我说一句。那时候我对自己说,快些长大,长大成人了,才能和雪卿分摊。”
“我十六岁便加冠成人,十八岁亲政,至今也三四年了。”搂在梅望舒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
“每日处理繁琐政务,应付朝中那些顽固老头子,夜里起身处置各地加急奏报,心里想着,我多做一份,你便能少做一份。事情扛在我肩头,你那边便能卸下了。”
“如今我已亲政多年。出了事,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宫里宫外都传遍了,你居然还是不和我说,居然还是自己一肩扛着,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洛信原说着说着,声线逐渐沉了下去。
一分懊恼,两分低落,七分难过。
梅望舒心头柔软的地方被细微地揪了一下。
她侧过头去,安静地注视着对面黑黝黝的眼睛。
“信原。”她轻声道,“我多年养成了习惯,遇事总是在心里先盘算几天,并不习惯遇事便开口与人诉说。京中流言之事……”她思忖了片刻,“当日你问起,我没有和你直说,是我做的不妥当。”
腰间抱紧的手臂力道放松了些。
洛信原的下巴又搭回来她的脖颈肩胛处,亲昵地蹭了蹭细嫩的肌肤。“知道这次做得不妥当?下次再遇到呢。”
梅望舒想了想,“下次再遇到不好的事,直接告知信原便是。”
洛信原满意地应下,“就该如此。”
腰间的手臂突然用力,梅望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抱起,换了个跨坐的姿势,面对面坐在洛信原的腿上。
洛信原低头亲了亲她微翘的唇珠,“雪卿如今是有夫君的人了,遇事了不要闷在心里独自盘算,记得和夫君说。天塌了先把夫君推出去扛。”
梅望舒又好气又好笑,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洛信原吃了挠痒痒般的一记巴掌,低低地笑了声,抬手把皓白的手腕捉在手里。
“雪卿这回做错了事,该罚。”
梅望舒:“……别闹。”
说着就要起身下去。
洛信原却按住她另一只手腕,牢牢地攥在手里,把她按坐在腿上。
“别动。”嗓音里带出明显的笑意,“罚完了再下去。”
梅望舒细微地挣了几下,挣脱不出,两只手腕反倒被攥在一处。
挣动时,腿根部碰触到了火热的触感,耳边传来的呼吸蓦然沉重起来。
浓黑长睫抬起,睨了对面一眼。“信原要怎么罚。”
洛信原黑黝黝的眸子灼灼幽亮,浮起兴奋的光,喉结滚动了几下,嗓音喑哑下去,
“流言里说,梅学士软禁西阁。往细里想……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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