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你与那花妍感情好,可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去为一个婢女的婚事东奔西走这不是咋们这样人家的规矩。”
闻言,陈钥哭笑不得。她原是答应了花妍要亲自操持的,就是因为想着母亲会不同意才有这一出,没想到母亲居然是打着让她什么事也不做的念头。
靖安侯夫人见她表情,又说:“可是为娘又不一样,为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为一个小丫头指婚是德善。这其中的差别你可要分得清。”
此话说得确实很是,一个是职责之内,一个是出于情分。后者在自己人看来或许是应该,在外人眼里却可以为笑柄耻笑。
陈钥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怎么看,可她却不能不考虑母亲的感受。
“母亲用心良苦,钥儿自是知道。”陈钥扬声道,“此事全凭母亲做主便是了,不过女儿以为此事正如蔡妈妈说的,待回到侯府,风波平息在着手也不迟。”
“一来,好不容易为那王氏挣了些名声,若这个时候女儿将贴身侍女外嫁,难免有人觉得是咋们侯府做贼心虚。二来,在给荣国公府添乱这件事情上,女儿恐怕也少不得要母亲的帮助”
靖安侯夫人一愣,旋即柔声道:“你自己主意挺好,哪里总得找我?怕是巴不得为娘早些回府。”
陈钥涨红了脸:“母亲说得哪里话?女儿毕竟是晚辈,有些时候做事情自是不便宜的。”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计划周密,应该没有需要母亲帮助的地方,但也难免“百密一疏”,话不能说得太绝了,总有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靖安侯夫人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需要,顿时觉得心境开阔,忍不住道:“钥儿你若有难题,只管来寻我,母亲定替你找到法子。”
“不过想来钥儿今日也累了,母亲这里便不留你,早些回去这些吧。”
目送陈钥出了房,蔡妈妈轻轻走到靖安侯夫人身边,说:“夫人,小姐似乎变了许多。”
靖安侯夫人笑了笑:“那又怎么样?不管钥儿性子怎么变,她都是我的女儿。”
“老仆看着小姐长大。”蔡妈妈道,“小姐之前有多高傲,现在就有多谦逊。您说,一夜之间一个人真的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么?”
靖安侯夫人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瞬即语气坚定道:“大生死间有大恐怖,大恐怖中有大礼物。钥儿突逢大难,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变化大些也是正常的。”
知女莫若母,靖安侯夫人对女儿的爱甚至能够支撑着她在相似的几千人里找到自己的女儿。
而在靖安侯夫人看来,女儿只要能平安长大,什么女红、什么厨艺、什么性格突变那都不是事儿。
她看了看陈钥离去的方向,随后一把握住蔡妈妈的手,一本正经的说:
“蔡妈妈,你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了,钥儿眼底那深邃如黑夜的阴霾逃不过你的眼睛”
“将来若有朝一日我先一步而去,还望你念在这数十年的情分上,帮扶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