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余幼笙主动走到他桌前,蹲下身反复询问,俊秀的男孩才有所反应地缓慢抬头,直勾勾盯着余幼笙几秒,然后才把作业本递过来。
“……季泽进步还是挺快的,我记得刚见他时,像是完全自我封闭的孩子。”
课间时,齐楠和余幼笙在教室后排闲聊,同时从包里拿出一份遮瑕笔。
齐楠好心冲着她的衣领方向努嘴:“遮一下,还是能看见点印子。”
余幼笙瞬间反应过来,委婉谢过遮瑕笔,将领口带子系得更紧,轻声:“……谢谢。”
“看来,我们余老师的新婚生活很滋润嘛,”齐楠笑嘻嘻地八卦,忽地想起什么,转头问,“不过你看照片很眼熟,是明星嘛?”
余幼笙失笑:“怎么可能。”
“我猜也不是,可能是长得太帅了,而且看你的眼神可温柔。”
齐楠羡慕地感慨长叹:“想当年我和我老公结婚,他左个右一个心肝宝贝的喊,现在呢,呵呵,还不是和女同事聊骚。”
余幼笙记得齐楠的老公不是学校老师:“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
齐楠翻了个白眼:“从他莫名其妙开始用两个手机,我就知道有鬼,半夜用他指纹解锁新手机,果然给我看到,他和女同事的暧昧聊天。”
关于齐楠口口声声“没有人能笑着从对象手机里出来”的理论,余幼笙哭笑不得,被迫听完同事是如何从老公的购物软件、外卖软件、以及蚂蚁能量中找到的各种蛛丝马迹。
感叹齐楠堪比福尔摩斯的侦查力,余幼笙忽地想到,季宴礼也有黑白两部手机。
一个用于工作、一个台用于私人---虽然她几乎从没见过,季宴礼当着她的面使用白色手机。
哪怕联系林栩的私下朋友,男人也用的是黑色手机。
一瞬疑惑迅速抛之脑后,余幼笙忙碌而充实地结束下午课程,放学后,直接打车去往父亲所在的医院。
爬楼经过长长走廊,推开独立病房门后,先被门口的人高马大的护工惊到。
“余小姐您好,”自称是护工的男人朝余幼笙微微点头,低声示意,“季总不放心余先生一个人,让我负责看护他,有需要会立刻通知医生。”
“……好,谢谢你。”
余幼笙惊讶中又有些感动。
她昨晚只不经意地隐晦提过一句、对父亲无人陪护的担忧,没想到季宴礼第二天就直接就派护工专门在病房守着。
不必整日面对父亲、也不用忧心男人身体情况后再自添愧疚,让余幼笙不由松了口气。
她和他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近来见父亲在睡觉、两只眼睛深深凹陷进眼眶,人比之上次见面反复苍老十几岁,余幼笙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和侯主任简单聊过治疗方案后,余幼笙认定专业的事该交由专业人士处理,没有任何异议。
昨天的不愉快后,侯主任仍旧笑呵呵地和她聊天,余幼笙则尴尬地只想离开,聊完确认父亲目前状况稳定后,病房都没去就打车回家。
出租车驶进小区时,时间正好六点整,落日余晖将半边天际烧成金红。
门外就隐隐闻到勾人的菜香气,余幼笙推门走进玄关处,远远就见季宴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晚饭是雷打不动的两荤两素一汤,饱餐一顿后,身体也跟着疲乏,余幼笙洗碗后便走向客厅去,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