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闻所未闻的稀奇事,殷顾都有些想看热闹,但她探着头刚往那边瞄了一眼,就被晋烯按着脑袋顶转了个身,他笑着打趣道:“快去换衣服吧,有些场景不适合你看。”
结果等她坐上车之后,才接到周凛的电话:“你在哪儿呢?和你一起去参加培训的金光耀,他脑袋被人塞马桶里去了,现在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正在医院抢救呢,阿顾,你没事儿吧?”
殷顾顿了一秒:“我…没事啊?怪不得我刚刚找金光耀没找到,他培训到一半就溜了出去,看那样子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去厕所?”
外头下了点儿小雨,她原本是要去拳击馆去锻炼的,晋烯赶上来非要送她一程,殷顾就没有拒绝,此时车内充满了一股清爽的柑橘味道,她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晋烯正转头看她,他问:“找到你那个同事了?”
“嗯,厕所里呢,刚刚那个脑袋扎厕坑里面的人就是他。”殷顾说。
“那他人缘一定不好,得罪人了吧?”晋烯漫不经心的笑了。
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地一层积水,她踩着水从青砖上跑过去,才发现江承淮已经在撑着伞等她了,男人拍拍她的脑袋,把伞递给她让她先进去,便向前走入雨幕中,殷顾回头时,才看见晋烯也下车了,两个高大的男人淋着雨,就那么对视了几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后来她换好了运动装,江承淮替她往手上绑拳击绷带的时候,就问他刚才两个人谈了什么,江承淮摇摇头,只简单答道:“我们以前见过。”
“是有什么工作上的来往吗?他是OCR集团的高管,以前还是我高中同学。”殷顾说道。
“不是。”江承淮这才抬头看她:“五年前就见过。”
他把那绷带绑得贼紧,又给她把拳击手套戴上,微微一弯腰,大手扶着她的后背,将她扛到拳击台上放下,殷顾光着脚在场地上跑动了一圈,注意力早就转移了:“今天来真格的,想跟我打一场?”
江承淮跟着上来:“嗯,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看出她心里有事,所以下手格外不留情,殷顾之所以想跟他打,是自己看视频琢磨了几个阴招,想着出其不意使用一下,说不定就能赢,但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一切小动作都会被预先察觉,他一次次的放倒她,摔得她后脊梁生疼。
最后被他抱下来放在垫子上时,殷顾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心理防线彻底决堤,她就这么仰面躺着,一边呼哧呼哧喘气,一边流着泪咒骂:“江承淮,你有毛病啊,这么狠摔我!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绝情绝义的一个人,等我,等我起来的,我一定要干死你!”
“叫淮哥,没大没小的,倒还挺嚣张,以后不许这么骂人。”江承淮把她扶起来,叫她靠在他腿上倚着,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脸,纸巾捂在她鼻子上:“用力点儿擤。”
她的哭泣声渐缓,他才用大手把她凌乱的长发重新挽起来,低头贴着额角轻声问:“囡囡,这些天遭了什么委屈,都跟淮哥说说。”
他很清楚她的心理底线在哪里,故意让她崩溃,也只是为了突破她的心理防线,问出些真话来:“说出来就会好受些,我保证。”
殷顾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想起白天母亲殷眉的肆意谩骂,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源源不断的流淌:“是我妈妈,她让我出钱养她儿子,还造谣,造谣咱们俩关系不正当,说我十几岁就…”
“那你想要怎么样呢?”江承淮眯了眯眼,他一边拍着她的肩膀抚慰她,一边笑道:“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殷顾迷迷糊糊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冷意,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急忙抬头去看他———观察着她眼中的神色,江承淮又笑了:“我开玩笑的。”
殷顾便只以为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并不是想把她怎么样,毕竟她是我亲妈,我只是心寒,她有了儿子,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了吗?”
“人内心的空间不是无限量的,像房子一样,就那么狭窄的一点地方,进去了一个人,就要出来一个,你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是最重要的那个了,就不必在乎这种虚无的母女情缘。”江承淮说。
她哭够了,乏劲儿又上来,整个人都筋疲力尽的,几乎没有走动的力气,江承淮给她披上毯子,把她带到了他的别墅里。
这房子内一直都有她的房间,整个二楼打通了,衣帽间运动室影音室,全部都是她的天下,平时也有专人打扫。
殷顾却全然没有兴趣,她情绪不佳,睡都睡不着,江承淮就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他给她拿来一瓶中等度数的果酒。
…
半夜殷顾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的窗帘有一些缝隙,明晃晃的月光透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道半圆的影子,她光着脚去关闭窗帘,注目四周,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家。
酒精仍旧存在于血液中,她忽然亢奋起来,抚着眉心笑了笑,拿起外套穿好,从房间的露台翻了下去,以前她就经常这样干,因为走正门一定会被江承淮发现,落地时静悄悄无声息,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