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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州保卫战（第2页）

前有雪崩和水淹压溺，后有柴家军逼近，剩下的罗四人马四分五裂，或降服，或逃命自保。

飏飏夫人披头散发，神情甚是狼狈。她睁着惊魂不定的眼睛，吃力地朝山腰攀爬。天葵子手握长剑，悄然跟随其后。

终于爬上山腰，飏飏夫人长嘘一口气。她抹了抹汗津津的脸，抬眼看见了天葵子。

天葵子毫无表情地望着她。

飏飏夫人一脸疲倦，自顾说话：“你我算是逃出来了，不知道四哥他们怎样？这次真的完了，完了。”

“你逃不掉的。”天葵子冷声道。

飏飏夫人此刻正眼盯住天葵子，目光尖利如刀，仿佛想一眼看穿她。

天葵子举起了长剑。

“什么意思？”飏飏夫人语声颤动。

天葵子坦然面对，沉声道：“替柴夫人报仇。”

远处隐隐有呼唤声，一声接着一声，唤声愈来愈清晰，在山谷里回荡。

“天葵子——”

“傻妹——”

飏飏夫人终于明白过来，她惨白了脸，浓丽的眸子糅进了血色，嘴里嘶嘶吐着毒气。

“我上了你的当了！你这个奸细，我要杀你了！”

她嘶吼着，双手举剑向着天葵子劈杀而来。天葵子铛的迎住，剑声犀利，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在积雪的巨石上搏杀。

终于，天葵子渐渐占据上风，将飏飏夫人逼到石崖边上。

飏飏夫人退无可退，绝望的大喊一声：“四哥救我！”

骤然之间，天葵子的后背仿佛受了重重一击，她感到一阵剧痛。她转头，罗四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手中执弓，脸上的肌肉痉挛着，斑斑疤痕的脸上更显森然可怖。

天葵子并无畏惧，用尽最后力气反手便是一剑，飏飏夫人惨叫着跌下石崖。天葵子随即趔趄着走了几步，最后支持不住，轰然倒在地上。

迷蒙中，罗四正朝她一步步走来，狰狞不堪的面容在她眼前晃悠着。正当这个时候，天葵子的耳边又是巨大的轰鸣声，大片大片的雪沉沉压下，眨眼间罗四不见了，天地突然变得空茫一片。

“……若有危急之时，你挥舞这个，我会看到你。”

天葵子在最后时刻掏出了那条红色绸条，然而似乎无济于事，凶猛的厚雪骤然间压住了她，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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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天葵子醒转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四夜之后。

外面似在下雪，风声悄然，雪片飞透窗纸，白茫茫的一片。待定睛瞧去，朦胧不见，原来是窗下案台沉着镶丝宝瓶，一束素心兰开得缤纷皎洁。再眼望头顶，方觉自己躺在紫檀百宝嵌龙纹的大床上，四围罩着刻丝锦幔，不知是兰花的幽馥，还是盖在身上的衾绸透着清香，人感觉软款款，轻飘飘的。

如此暖煦，如此熟悉。

回忆漫漫而来，依稀记得自己正与飏飏夫人做着殊死搏杀，罗四烙着疤痕的面孔出现，紧接着崩雪铺天盖地将她罩住……

她以为就这样死去，醒来却在铺满锦绣的房里，她动了动，后背刺骨的疼痛袭来，不禁发出一记低吟声。

眨眼间床前站了不少人，都用关切且带惊喜的目光看着她，有人大声喊道：“天葵子姑娘醒过来了，快去禀告侯爷！”

柴荣很快出现在面前，他的眼里闪光，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还有释然。

天葵子定神望着他，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只是哑哑的一句：“雪……雪还在下。”

“雪已经停了，这会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雪。”柴荣的声音温和至极，“天葵子，春天已经到了。”

天葵子想，春天到了，是属于她的春天吗？

这样的铮铮男子，言语宛转而意深，让她深深感到浓霜融化、寒意消退。那一刻，身上的痛意消失，她的心也跳得欢快。

“那些人……”

柴荣俯身坐在她的面前，含笑答道：“你一醒过来，还在担心这个。放心吧，那些人虏的虏，降的降，剩下的全都葬埋在雪崩里了。”

天葵子还是有点不放心：“飏飏夫人，还有那个罗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