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噌”的一声跳上最高的一颗矮树,盯着自己脚尖看了半晌依旧心有余悸,若不是本宫反应敏捷,半个脚掌就要祭剑了。心情平定下来,怒火蹭蹭的直往天灵盖上窜。
伸出一指,颤微微的指着不远处趾高气昂那块废铁: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主还没怪你栽赃嫁祸,你倒先来挑事。”
嘴上虽然理直气壮,心里却是懊恼个要死,这几年深居简出不就是为了躲它,要不要这么倒霉。
“我说殇离,你这几年在马家寨不是过的挺好,听说他们还把你供奉在祠堂晨昏定醒,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阴冷黑暗的地方,可也不至于把人家整个寨子都灭了,灭就灭了怎么还让跑出来一个,让他到处大放厥词,污蔑我玉蔻宫。你故意的是吧?”
停驻在半空的殇离神剑突然寒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朝面门而来,早料到它会有这一招,本宫主足尖轻点旋身而侧,轻易便化解了凌厉之势。
“好,即使马家寨不是你灭的,不过敢说那几片花瓣不是你的杰作?”
它在空中发出刺耳的震鸣声,模样极致张狂。
“你倒是认的理直气壮,真以为本宫好欺负。也罢,许久未动过筋骨,今日就陪你练练。老规矩,你若是败了,就继续去找你的有缘人,少来烦我,也莫要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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霾山的毒瘴果然不容小觑,初初上山的时候各位高手尚能凭借内力挺过一段路程。可是随着高度的增加,瘴气的毒性陡然加剧,不少人出现幻觉,若不是公孙仪发现出手,恐怕还未登到山腰他们这帮人就要命丧于自己人手中。
加服一粒解毒药丸,戴上苗唐特制的防毒面罩,一群人靠着耗损大半的内力撑着一口气往上走。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些武林高手们除了徒步攀爬什么都做不了,恐怕半辈子都没有如此憋屈过,人人胸间都憋着一口气。
终于,在第一缕曙光透过薄雾照亮脚下土地的时候,他们来到霾山山腰。
摘下面罩,吸进一口久违的纯净空气,疲乏的身子稍稍得到缓解。公孙仪身先士卒在荆棘地上辟出一块空地,供大家打坐休息恢复元气。毕竟剩下一半的路程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必须保证最基本的自保能力。真气顺着任督二脉在小周天运行一周,捕捉到极细微的打斗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眨眼间便到了耳边。
“是殇离剑。”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空气中多了几分蠢蠢欲动的因子。似乎惊扰到上空交错翩飞的青黑两道身影,
“呛”伴随一声震动,黑色剑身直真插入脚边土地,以一种睥睨的姿态伫立眼前,强大的气势生生将一众高手逼退好几步。
尘雾渐渐消散,妙曼身姿越发清晰,众人这才知晓刚刚在半空中与离殇交战的竟是一名年轻女子。视线纷纷从殇离调离,齐齐盯着不远处那道妙曼的身影,一看之下却是精神一凛,湖色纱衣,少女年华,眉间花印
……摸摸额间的彼岸花印记,无语问天,昨日晨时它便幻化出来,难不成是想提醒我近期诸事不宜?
本宫主以手扶额,无语问天,可惜天空始终灰蒙一片,一如本宫主此刻的心情。都是好奇心惹的祸,早知道下面的人就像着周遭的风景一般长的如此有恒心,我便不会留下凑热闹了。
公孙仪上前一步:“敢问姑娘可是玉蔻宫主?”
看着坦荡直视的黑衣男子,不知怎么突然有了戏耍的兴致。一个旋身坐上树杈,对着他挑眉一笑:
“你猜。”
“你这妖女,夺我殇离剑灭我马家寨,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今日马某便要为我马家寨上下五百多条人命报仇。”
话音未落,那臂膀系着白布的黑衣大汉提刀便向前冲去,可惜脚步才迈出去便被殇离的剑气震出数丈之远,直直呕出一口鲜血。
我荡着双腿,看着底下这滑稽的一幕不由得嬉笑出声:“‘你的’殇离神剑?”
在场其余人显然也被这个变故惊的面面相觑,他们本打算借姓马的探探此女的底细,却没料到出手的会是殇离神剑。心中多少有些庆幸暗生,既然殇离剑不再承认原来的主人,那么他们就多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懒得再与他们周旋,本宫主飞落在地,看着眼前一群陌生人,脸上的表情瞬时冷了下来:
“霾山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放你们到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趁我没发火之前,赶快离开。”
“姑娘,在下武联公孙仪,敢问马家寨灭门之事与玉蔻宫可有关联?”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停留空中的步伐,只回头留下一个浅而神秘的微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试一试话本上那句“回头一笑百媚生”,反正等他们下了山便不会记得我的容貌。
眨眼间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如她突然诡异的出现,可是众人的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
“殇离神剑该如何安置?”
“笑话,它本就是我马家寨的神物,自然要回归马家寨。”
马副寨主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捂着胸口踉跄着朝殇离走去。众人不搭话也不阻止,冷眼旁观着,就像看一出滑稽的好戏。果不其然,手指还未触到剑柄,五大三粗的身体便如风中残叶般卷落在地,这一次却是再没有站起身来。马家寨最后一人魂断剑下,那场灭门惨案无论是玉蔻宫所为还是内斗的结果,都没有人会去关心,本来,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为那数百条人命讨回公道。
有了马副寨主的前车之鉴,余下的人虽然蠢蠢欲动却无一人敢上前。
公孙仪看着那把周身萦绕着戾气的黑色玄铁剑,运起内力一步步缓缓朝它迈去。风扶远握住他的肩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