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手紧握成拳,满心想的却是简云溪刚才说的话:
就像昨日一样,我在你昏迷的时候说了对你不好的话,也是我把你丢进河里,这些都是我做的,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我在河里把你拉上来的,也是我将你背回去的。
顾惜年紧抿着嘴,他何曾怨过她?
不计前嫌,满心以为她会较上一世有所改变,每次都拿最恭敬的态度去对待。
甚至,甚至差点将满腔热血倾献给她。
结果呢?
顾惜年只觉得满是荒唐。
他昨日其实是醒了的,在柴房时就醒了,也听到了简云溪要拿自己去换她求生的话。当时只觉得这女人终于露出马脚,在生死面前果然败露了真实想法。
后来也是,他装晕,想看看这女人还会做什么。
他听她被打时满是痛苦的闷哼,感受被紧紧抱住时让人眷恋的温度,也听到那句似是抱怨的话语。还有最后翻身而下时身后剧烈的心跳。
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不经意让翻腾的底流给撞昏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身上披着她的外袍,正趴在她的背上。
他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了,只觉得很温暖,全身上下都是暖的。
当时的第一想法是跳下来自己走,可不知道怎么了,看到简云溪拄着棍子,背着他艰难前行的时候。本该下来的他很无耻的选择了继续装昏,也连带着被好好的招呼了一路。
他退缩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狼狈的简云溪——是嘲笑,还是抱上去痛哭一场?
有那么一瞬,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顾惜年,他怕伤到了身前这个人的脆弱的心。
他想守护她。
可是,这女人到底是为什么?
承认对他好、很关心他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一面费力拿他去换自己的生路,一面又为了他不顾生死。
“简直是不可理喻!”顾惜年一拳捶在桌上,在上面留下了一层浅浅的印子。
他漫不经心的瞥一眼,随手用宣纸盖上。
不可理喻的是他。
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作恶多端,阴晴不定的女人有好感
“真是疯了……”
……
顾惜年说走就走,没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
对此,顾清若表示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