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吕布幽幽开口。
“诺!”
贾诩微微揉了揉屁股墩子,老老实实的再次坐了下去。
吕布哭笑不得,指着贾诩道:“刚才本侯让你坐,你还谦让,死活不坐,这会儿怎的如此听话了?”
“俗话说今时不同往昔矣,刚刚在下是不敢坐,这会儿却是敢坐了。”贾诩一本正经道。
“哦?你这老贼,这敢与不敢得有个说法吧?”吕布眉头一挑。
他自随董卓入京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贾诩这般诡计多端,行为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饶是董卓麾下第一智囊李儒,与贾诩相比那也是天壤之别。
这个人的思维,实在是独特。
贾诩继续一本正经道:“温侯一掌震裂了桌案,是为发泄,这会儿在下能确定,温侯心中的怒火消了至少七成,剩下的三成怒气总不至于诛杀在下泄愤了。”
“况且刚刚在下明言谋害温侯两次,温侯并没有做出过激举动,种种原因结合之下,在下认为,至少此时此刻,我是安全的。”
吕布饶有兴致道:“你在试探我?”
“是,也不是。”贾诩点点头又赶忙摇摇头。
吕布顿时大笑起来,“贾诩啊贾诩,你可真是个妙人,你这种人能活得够久,也能死的够惨。”
贾诩不置可否,不过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活得够久。
若不是心中有了定计,他才不会贸然主动招惹吕布。
大可继续在牛辅帐下藏拙,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在这个乱世中,只要能活着,只要能活得好,其他的一切全部都不重要。
至于所谓的文人风骨,他是一点都没有。
贾诩并非士族出身,没有经过正统的学道培育,更没有名师指点。
否则当年,他也不会为了谋生,假冒大汉望族—段氏一族的族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姓段的名字。
一个为了谋生能够给自己改姓的家伙,你能指望他有读书人的风骨傲气?
也正因他从不在乎这些,才能被吕布晾在厅上整整七个时辰,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更没有觉得吕布瞧不起自己。
“本侯倒有一事不解,你我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说第一次是受牛辅所胁迫,本侯尚能理解,可这第二次,为何?”
吕布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勾勾盯着贾诩,时不时有瘆人的杀意溢出。
这是他非常关心的问题,如果贾诩回答的不够好,那么他真得琢磨琢磨究竟要不要留下他。
毕竟这一次险些出了大事,差点置自己与一众亲眷于死地之中。
贾诩低头沉思片刻,缓缓道:“试探。”
吕布差点气乐了,森然道:“试探?你闲着无聊是不是?还有,给老子换个新词儿!”
“老子?”贾诩听到这奇怪的自称也没多想,他继续道:“温侯勿恼,在下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奇怪。”
“接着说。”
贾诩目光深沉,渐渐回想起当日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