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您这是何意……”
“哦……哦哦,这不是陈将军嘛。”张祚故意做出刚刚看见陈列的样子,他的嘴角已经带上了口水,强行收回色眯眯的眼神,转而看向陈列笑问:“这二位是陈将军夫人和妹妹吗?”
“正是。”陈列已经猜出他的目的了,压抑住厌恶的心情答道。
“啊,哈哈哈,这样啊,我想请夫人和令妹到我府上作客,稍后完璧归赵,”说着,张祚咽了口唾沫,油腔滑调地道:“定当送回,如何啊,陈将军?哈哈哈……”张祚一阵淫笑。
陈列这个时候是真笑不出,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家!而回家的最基本条件,就要少生事端。
“长宁侯,开什么玩笑,贱内和舍妹未曾得罪过您,请看在鄙人的面子上高抬贵手。”陈列再次躬身拱手道。
半个时辰多以前,在街对面的酒肆三楼上喝着酒,百无聊赖看着街上来往行人的张祚,猛然发现了一高一矮两个美人,身后带着四个腰跨宝剑的鲜卑侍卫,溜达在大街上,购买阿拉伯人的香料。
他眼前一亮,闪烁出贼光。
高挑女子,一身白衣,洁白如玉的鹅蛋脸上唇红齿白,一双淡蓝色大眼睛好奇的看来看去,身形凹凸有致,貂皮帽子上插了一支嫩黄羽毛,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稍矮些的女子,皮肤更白,如瀑的长发慵懒地垂在背后,中间编着几个小辫,上面挂有色彩斑斓的头饰,衬着她的脸雪白,勾出一段动入心魄的轮廓。她实有一幅老天恩赏的身段和容貌。
他随即命令家丁,务必将此二人给我抢回府中。于是有了接下来陈列看到的一幕,他的家丁都是一顶一的凉州高手,饶是慕容瑶苓剑术高超加上段氏四侍卫也落了下风,幸亏陈列及时赶到。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场面有些僵持,张祚不自觉地搅缠着十只柔软的手指。
在姑臧,他爱好非常广泛,不管是上至四十多岁的美妇还是下至未满十四岁的少女,只要他看好的,无一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他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姑臧城中的美人,然恍一见她俩,仍不免神魂离身。
“看在你的面子上?”张祚冷笑道:“你的面子值多少钱?这里是凉州,不是你的大晋!这俩女子我要定了,少废话。”精虫上脑的张祚,伸手摸向段乞丽的脸蛋。
“啪”的一声脆响,段乞丽闪电般的给了张祚一耳光。
张祚不怒反笑,他捂着左脸哈哈大笑,“好,有个性,跟我回府,我让你打个够,来人,给我上!”
二十几个家丁团团的围住陈列等人,一声大喊,齐齐扑向陈列。
陈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冷哼一声,拔出玄铁剑,一个飞身跃起,围观众人只看见一团乌云闪过,噼噼啪啪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紧接着是一片哀嚎。
二十几个家丁躺倒在地,长刀散落一地,鲜血撒向围观人群,溅到前面众人身上。
家丁们的持刀右手腕筋已齐齐挑断!
陈列缓缓走到目瞪口呆的张祚跟前,左手打掉他的金簪,头发披散了下来,陈列把剑横在张祚脖颈,只需一个转身,他的项上人头就会掉落。
“且慢!且慢!”有人大喊一声。
只见人群外一队骑兵中一人跳下马,分开人群来到中间。
“师弟不可!”
陈列一看,正是师兄谢艾。
“师兄不要拦我!”陈列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两眼猩红,射出骇人怒火,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沉着。
谢艾忙伸出双手抱住陈列的持剑右手,“使不得啊,师弟!”
陈列心道,这人将来就是凉州的最大祸患,留他作甚!
“师兄!你撒手,我今天非要宰了他不可!”
张祚已是吓得体若筛糠,他眼中的陈列不是昨天朝堂上引经据典,文质彬彬,侃侃而谈的大晋使臣,而是一个魔鬼!
“大局为重,师弟,你想想仙去的老父亲啊!”谢艾死死抱住陈列的右手,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若干年后,谢艾被张祚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夷灭三族,凉州五月,大雪纷飞,万物冻毙,天地皆悲。
“师兄……”这段历史只有陈列知道,他无法向师兄解释这一切,但他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