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青年女长鸣见举座皆惊,就连那白衫少年都为之惊诧,虽然面色依旧淡然不为所动,但其实心中极为自得,眼睛暗暗瞥过那白衫少年身边的蓝衫童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心道那白衫少年衣着简陋土里土气的,这书童却是艳色无方,看样子多半是个女郎。不过若是男童那也不错。只是跟了这家伙,却是明珠暗投,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他心中洋洋自得,心道你既然知道公子我的名头,还不老实?便想要开口问一问这白衫小秀才,我这名头还响亮否?
他刚要开口,便听到那白衫少年面色一片疑惑,大声问道:“铜市文长鸣,他是谁?”
“他是干什么的?”
他那刚刚绽开的微笑骤然一滞,心中顿觉不对。便在此时紧接着便听到那白衫少年眨了眨眼睛,困惑的问道:“难道是咱家后院的那个铜匠么?”
“难道他很有名气?”
左右的火麒麟与赵大山,还有蓝漓都是憋着笑,蓝漓还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公子,多半就走了。没想到他打铁制铜的名头还挺响亮的呢。
听到这话,玉冠青年顿时心中一闷,有险些要吐血的感觉!
虽然那艳色书童的语声如黄莺般清脆妩媚,让他心中一荡,但是这言语中的蔑视,却是令他更觉恼怒。
狠狠的瞄了那紫杉书童一眼,他心中更是发狠,不用你们这帮乡下人一唱一和的,老子非要收拾你们不可,等落到老子手里,看我怎么调教你!
他沉下脸来,心道乡巴佬既然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就走着瞧。
“陋名不入大家耳,也是意料中事。不过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有缘相见得睹阁下风采,区区不才,昏是想请教一番!”
伸手一撩袍袖,他扶了扶玉冠目光如炬,骤然盯视着苏破。
“就是就是!”
“文人当以文论道,这是八大学坊传下来的规矩!”
“这位“大家。”你该不是不敢吧?”
“文士当有文骨,我还没见过缩头乌龟不敢论道的呢。”
这玉冠文长鸣身旁的少年文士们七嘴八舌,都在挤兑着苏破,似乎生怕他不敢出手。显然,他们对于这文长鸣的才学极具信心。
而更远处那些围观的士子们也都靠拢过来口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目光中多有炙热。
苏破不屑的摇摇头,心中却是有些别扭。
似乎,自己从京都逃亡开始,一路杀戮,已经习惯了用刀子来说话,如今碰到这种唧唧歪歪的文人墨客,却是有些碍手碍脚了。
看这样子,这些家伙还真是以为拿捏住了自己。
他撇了撇嘴心道哥就算不用刀,用嘴也一样杀人。
既然这旁边打酱油的这么多,看样子拒绝不得便换一下思路也不错。
看着这文长鸣一幅自得的样子,苏破心道自己要从**上将其击垮,甚至将其抹杀都是弹指间事,但是,要是从他最得意最擅长之处挫败他,那岂不是更有意义?
似乎寂寥了很久,难得能找到点开心的事。
苏破为自己的应战,找打了很多的借口。但是他没有发现,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那永不服输,永不低头的灵魂在作祟。
于是,苏破仰起头,轻笑了一声,终于正眼看了这玉冠文长鸣一眼,说道:“请教?你有什么不懂的,想请教我?”
文长鸣心中又是一堵。这请教两字不过是文人间切磋论道的借词而已,但走到了这土包子这里,怎么就好像自己真的要向他讨教学习点什么东西似地,真是他妈的!
“我看阁下对于这黄河浩荡之水颇为感怀,不如,咱们就以这黄河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文长鸣略一沉吟,便手指那滔滔大河,口中朗声说道。他虽然心中越发的郁闷恼怒,但越是要在表面上显示他如何的高雅清淡,不记怀于心。
这船上士子如林,岂能失态让众人笑话。自己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人赞叹,让人心中钦佩。这才是自己铜市文长鸣的手段!
“以黄河为题,赋诗一首?”苏破一怔,心中不知是想笑还是……还是想大笑!
如果这文长鸣想讨教点经文之意,那苏破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把握。毕竟他两世虽然都有些文名,但后世太远,而今生太短。真要跟这当世的饱读诗书的文儒相比,是差得远了。他能毫不犹豫的应战,一个最原因的原因便是看到了这文长鸣的轻浮。
不过二十多岁,虽然修为不错,但脚步进退之间有些虚浮,浑不似下过苦功的人。肯定是用丹药之类的手段催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