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冬野之战,乘危而狙之
第十九章冬野之战,乘危而狙之
“哼,小小孺子,也敢大言不惭。鬼物为心中之邪也,你小小年纪,如何修得浩然正气,焉能内邪外魔不侵?夸夸其谈,不过纸上谈兵耳!”
他目中精光一闪,扫过苏破:继续用那种似教诲似斥责的语气说道:
“少年人,文不必求甚精甚美,但必须求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只知道借外物,如何能成器,欺世盗名,更是下品,为儒者笑,为文者唾弃。”
那中年人面色极为冷漠,而言语中更是透着一种深深的厌恶。对于苏破的答复,竟然是闭口不谈精辟正确与否,反而在苏破的年纪阅历上做起了文章。言中更是说了不少题外话。
苏破心神透彻,思维无暇,自然是明白的很,这中年人果然是对自己大有敌意,甚至都不吝于掩饰。
他质疑自己的年龄背后,还藏有深意!
苏破只是一扫其神色,观其行,闻其声,便已经猜度出他的用意。毫无疑问,在质疑自己年龄之后,自然便是质疑自己的学识。然后便是质疑自己的诗赋从何而来。
雕虫小技。
苏破很不屑,在后世这种程度的构陷,这种档次的泼污水,那些砖家叫兽们早就用的多了,不值一哂。
“浩然正气?本是胸中凛然自发之气,这种东西也分年纪短长?孔融……隔壁孔家小儿四岁可以让梨,而龟虽寿,千年也只知缩头缩尾,不知所谓。我观阁下言行,似乎也空活了这把年纪吧?”
苏破心中极为不屑,虽然不知道这中年人哪里来的这般仇视,但是却丝毫不在意。也不担心此人会从中作梗。若是那大晋学坊都是这样的货色,那便是空有其名,不去最好。于是他口中言辞也极是犀利,淡笑中,却是言辞如刀,其中之意,竟然是指着那中年人骂他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跟乌龟有一比。
“你这黄口小儿……”
那中年文士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不客气的学子。自打他成名以来,在他面前,名士学子见的多了,无一不是恭恭敬敬的,夫子长,儒师短的,一口一个讨教,一言一个拜会,哪有如此嚣张的!
一时间,他胸中一口气憋住,一句话竟然卡在喉咙间。
苏破斜睨这中年文士,见到他面前摆放着一碟豆干,一碗清酒,此刻那脸憋的跟豆干一般颜色,心中更是不屑。这厮以素菜下酒,满桌的荤腥不碰,正是文人假清高。那豆干也是用荤油喂过的,这不是自欺欺人么。不过这跟苏破倒也无关。
见到那人生气,苏破更是长笑一声说道:“大儒文和辑录有典故说,一老魅缠一寡妇,忽一日说,前院那家女子更姣好,寡妇说何不去引诱,老魅说其心太正勾引不动。寡妇大怒,难道老娘心不正。正气激荡,老魅逍遁,且不复再来。”
苏破面上讥诮之色更甚:“这说明什么?寡妇这未曾读过诗书的人,一怒之下都有正气凛然,可见这浩然正气别说与年龄无关,便是与性别也毫无关联,不过是人心中神念神识神魂坚毅正气的体现,可惜有人却只知死读书,读死书,就连这显而易见的东西都抛在脑后了。”
“哼,小辈只会逞口舌之利,枉读圣人之书!”
那中年人骤然间面色恢复到阴冷之态,留下两个角子在桌子上,猛一挥袖,转身便去了。但是这一喝声,竟然是凝如实质,轰然间朝着苏破威压过来!
便在此时,那犹自在撕啃鸡爪的老者,却是面色一凝,眼中透出一丝恼怒之意。
他想要伸手,却是骤然一滞。心道这韩白文今日行事怎会如此轻率,这少年不过刚刚过了气动的修为,如何能承受你这凝浩然之气的一喝!
这少年虽然不敬老,不尊儒长,该得些教训,但是这般也有些过了吧?
但是他骤然目光一凝!
因为在那浩荡凝聚的一喝之声中,那少年却仅仅是眉头一蹙,却是安然无事。
目睹这等情形,那老者一瞬间便陷入到了莫名的震动当中。
学坊之上,圣地太玄洞中,曾有一门绝学,叫做【天地未获,浩然正气歌】。歌者修到一定程度,可以以声波为刃,击破敌人的神魂,伤人于无形中,实在是厉害之极。这韩白文虽然没有资格入太玄洞研习,但却是与子路师交好,两人性情颇为相投,这一喝显然便是浩然正气歌的活用手段,想必便是自子路师口中得来,这一声,便是凝魂境界的修者也要受挫,神魂受到一定的伤害,头昏眼花都是轻的,重则要养上几月才会恢复清明。
但是这少年竟然若无其事便承受了下来!
这如何能不令他感到震惊!
这少年不过气动境界的修为,既然能承受这撼动神魂的一喝,必然便是神魂凝固之故。听他言辞,为人虽然见识不凡,但却过于张狂了一些,自己还怀疑他心性有些浮躁,识见有些肤浅,但是如今看来,却是看错了。
这少年定然是饱读诗书,其气芳华。就如他所言,已经不为鬼魅外魔所侵,不为区区意念所撼。原来他不入学坊,也自浩气在胸!
刚刚这少年反驳韩白文,那乌龟之言,本来顺便将这老者也捎带进去了,他虽然不拘于小节,但在学坊当中,长幼自有尊卑,已经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对此他自然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着恼的,这也是他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拦的缘故。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光是那韩白文,便是他自己也小觑了这少年!
韩白文此人,仗着有几分诗才,素来与子路师,碧落师几人交好,其人对那几大贤徒恭谨有加,但是对于同僚之辈,却是一副傲慢模样,便是自己,若不是因为资格老,也难看到他笑脸。
以这人性情,若是知道这少年没有被他这喝声所伤,安然无恙,定然会记恨在心,日后还会多有诘难。
但是,这少年也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