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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直到老道长呼唤着&ldo;聂施主&rdo;，把他从另一个世界拉回了现实。

聂明宇睁开眼睛，看到檀山上的暮霞零乱，层层渐染，火红、琉粉、蕴紫的色彩纷纷扰扰，夹杂一点碧色，绮丽缤纷。

聂明宇朦胧着眼，看见道长之旁，一道更远的背影在眺望着云霞。

&ldo;聂施主，醒了？&rdo;随着老道长的笑声，古老拂尘扫出一尾白色，那道背影也随之转过来。她逆着光，看着他。

&ldo;聂施主上山应当差人通报一声，是老朽怠慢了。&rdo;

&ldo;是我自己想上山走走，没想到睡着了。&rdo;这一觉带走了他大部分知觉，聂明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一面应对着老道长，余光却不自觉瞟到林霁月的方向。

一阵稀里糊涂的应付之后，老道长隐约也察觉了什么，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聂明宇的大脑清醒了许多，林霁月靠着石栏，双手揣在怀中，与他相视一笑。

&ldo;你来山上……观景？&rdo;聂明宇问道。

&ldo;来谈馆藏的事，顺便观景。&rdo;

&ldo;这么巧。&rdo;他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ldo;还愿&rdo;的事情。

&ldo;我要回去了。&rdo;林霁月的脸上一直挂着那副亲和的笑容。

&ldo;我送你。&rdo;聂明宇脱口而出。

&ldo;不是要还愿吗？&rdo;

他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狼狈地笑道：&ldo;那送你下山。&rdo;

&ldo;好。&rdo;她回答得很轻松。

再一次与她并肩走在山间小道上，仿佛比上一次更加近了，他和她的距离。漫天明霞，扑簌的鸦雀，旷古的钟声，一切都那么宁和。

&ldo;上次那本书我看了一些。&rdo;聂明宇负着手，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ldo;挺好的。&rdo;

他想起那本书上写了很多小故事，第一个写的是饥肠辘辘的失业少年潜入居民楼，遇见住户的盲女。盲女察觉出他是小偷，却表现出善意，允许他吃冰箱里的食物。少年感动不已，联想到自己糟糕无常的人生，飘零街头、无依无靠，少年对盲女的感激逐渐化为惺惺相惜，他似乎爱上了盲女。

这时，盲女的哥哥回来了，盲女叫身为警察的哥哥抓住少年。原来盲女并非盲女，她用温言软语拖到即将下班的哥哥回家，而她的手中藏着一把自卫的匕首。

聂明宇被这个故事触动，当他意识到自己因这个故事而陷入迷惘和伤感时，他明白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如少年那样举着一颗忠诚不渝的心、一厢情愿的深情，变成落寞的笑柄。

&ldo;你会是盲女吗？&rdo;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ldo;什么？&rdo;那声音太小，林霁月没有听清。

聂明宇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想胡乱地敷衍过去，但眼前的身影突然一个趔趄。

&ldo;啊……&rdo;林霁月脚下似乎被不知哪儿来的东西绊了一下，身体急速地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