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梁长老没听明白。
徐君雅犹豫片刻,便与她老实交代道:“那家伙说要奉旨南下查禁忘忧草。”
“许新正要南下查禁忘忧草?他不是才七品而已?”梁长老闻言一愣,旋即惊喜:“这新皇帝还真是宠他!为师当初果然没有看出这小子,才过了短短一个月居然已经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了!如此一来,我教岂不是在皇帝身边有了耳目?”
徐君雅泼冷水道:“师父,你想多了,那墙头草哪里能安安分分给你当耳目哦?我那日在钦天监遇见他,他是全然不惧威胁,显然是老早就与镇魂司坦白了。”
梁长老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怕他墙头草,就怕他与镇魂司其他人一样油盐不进!”
徐君雅撅撅嘴,总觉得师父这般想法将来还会再被许新正骗走钱财法宝。
想到这儿,她灵机一动,又与师父提醒道:“师父,这查禁忘忧草乃是灭门的差事儿。您帮我想想办法吧,莫让他去碰了,否则他被灭门,您不也少了个得力耳目吗?”
梁长老听她这么说,便恍然她最近在心不在焉什么了。
原来是担心许新正会像她父亲一样被大淮皇帝推出去顶罪呀?
梁长老不屑地嘲讽道:“你父亲乃是一代忠良,心系天下苍生,高义之士!他许新正也配与徐公相提并论?你莫操心他,就他那德性既然敢接这差事,一准是想趁机南下捞银子的!他这种人不会太耿直去触碰忘忧草,给自己招惹祸患的!”
徐君雅可听不得这话,板着脸与她辩驳道:“师父,许新正他不是这种人!他只是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不正经,心里与我父亲一样都是心怀天下苍生!他也是高义之士!”
梁长老翻了个白眼:“你是又让那臭小子忽悠了吧?”
“哼!”徐君雅赌气地转回去,继续看着街道,心说:你才被他忽悠呢,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花钱收买他做耳目,白给他送钱。
就在师徒二人争论之际,终于听见楼下街道有差役鸣锣开道。
徐君雅以为是钦差的仪仗来了,急忙循声望去,却了无几人。
原来只是张贴皇榜的。
徐君雅撅着嘴,顿时没了兴致。
却听城门那边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闹哄哄的一片。
徐君雅探出身子观望,可惜人群围着看不清那皇榜上究竟写了什么。
好在皇榜贴出来都有专人负责宣读,毕竟平民百姓大多不识字。在一通敲锣震住喧哗的路人后,那官差朗声宣读道:“罪己诏!”
这三个字一出,人群再次喧哗,但徐君雅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谓罪己诏,便是皇帝引咎自责的诏书,皇帝向世人承认自己做错事了,多数时候都是因为遇到天灾,皇帝便发一份罪己诏来彰显自己的爱民之心,百姓受苦受难,皇帝也是很自责的!
所以徐君雅第一反应便是因为江北绝收的事情,新皇帝出来假惺惺自责了。
可接下来的内容却让她听傻了,因为这份罪己诏并非关于江北大旱,也不是薛闵兮的罪己诏,落款是已逝的惠丰皇帝!
而罪己诏的内容则是关于十六年前徐氏灭门案的,这狗皇帝向世人认罪了!
除了这份罪己诏之外,还有另一份诏书,是薛闵兮发的,解释了这份罪己诏的由来,说是惠丰皇帝驾崩前遗留的,她只是替先帝发出来而已。然后对于徐氏冤案也将重新审理,当年参与构陷徐氏满门的奸臣都已经抓进了诏狱等待三司会审,皇帝还会从内帑拨出银两重新收敛徐家尸骸,予以厚葬,赐徐牧谥号“文忠”,还有画像收入大淮忠烈祠、立牌坊等补偿措施。
徐君雅听着城门方向的喧哗,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她并不感激薛闵兮,此刻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在城隍庙地牢里初遇许新正的场景。
当时许新正就答应过要帮她给徐氏翻案!
当时她只觉得是许新正的脱身之计,却没想到在两个月后,徐氏满门真的平冤昭雪了!
“是许新正!是许新正!”徐君雅抱住梁长老的手臂激动地喊道。
“一定是他,他去帮我徐家翻案了!”
“他以前答应过我的!他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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