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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床头灯亮了。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氧气瓶、甚至还有呼吸机……与整间卧室的豪华精致有些格格不入。

白发老者披着藏青天鹅绒睡袍，倚着厚实柔软的床头大靠背，半卧在宽大的四柱床中央。

橘黄的微光下，烟雾氤氲缭绕。

面颊稍显瘦削，花白而浓密的两道眉，眉尾呲出几缕稍长的眉毛，那是长寿者的特征。

神色虽略憔悴，那两只深邃的眼睛却依旧闪着精光，苍劲中蕴含着看透一切的睿智。

粗粝的手指间夹着根烧没了半截的雪茄。

&ldo;还抽呢?&rdo;

凌冽踩着软糯的羊毛地毯轻轻朝大床走过去。

平日里总是精神矍铄的祖父，突然间变成被一堆冰冷仪器包围着的病患老人，让他自诩坚硬的心也没来由的有点儿发酸。

&ldo;小护士看得紧，只有这会儿能抽。&rdo;他本人倒显得很随意，抬手指指窗子，&ldo;把窗户打开，待会儿还有&lso;查房&rso;。&rdo;

这是想散散烟味儿。

凌冽依言走到窗边，拉开厚厚的丝绒窗帘，把窗子开了小半扇。

他的祖父，迟正英。

年轻时当过兵，有种军人特有的坚韧。还有执拗。

&lso;区区&rso;心脏病，也阻挡不了他爱好的这一口。

&ldo;过来坐。&rdo;

老爷子拍拍床沿儿。

凌冽很听话的走过来，坐在了大床边儿上。

&ldo;那有一盒定制的蒙特2号，你拿去。&rdo;老爷子举起手中那半截雪茄，&ldo;我专门叫人从哈瓦那带来的。宗瑞那小子跟我要，我都没给。&rdo;

凌冽牵起唇角笑了笑：&ldo;你自己留着吧。&rdo;

&ldo;哎，我以后抽的机会恐怕不多了。&rdo;

&ldo;为了这几根雪茄，你也要好好的。&rdo;

&ldo;哈哈，&rdo;老爷子笑道，&ldo;这话我爱听，除了你，他们现在个个都想管着我。&rdo;

&ldo;薛叔的话，你总该听一听。&rdo;

老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ldo;医院跟牢房没啥两样，再待下去，非得闷死不可。&rdo;

凌冽笑着摇摇头。

老爷子惬意的吸了口雪茄，悠悠吐出一口烟雾，叫了一声：

&ldo;阿冽。&rdo;

他不禁心头一颤，好久没听到祖父这样叫他了。

&ldo;部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你爷爷我当年也在部队摸爬滚打过，还有你爸。拉出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rdo;

他又吸了口烟，继续说：&ldo;你在军界能有这样的作为，说实话我很欣慰。作为我迟家的长孙，你没给我和你老子丢脸。&rdo;

&ldo;这我都知道，薛叔说你得多休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