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训练班的全体学员为死去的战友(很遗憾,我把他的名字忘了)送葬。我们把他埋葬在万民圣灵墓地。
当我们在哀乐声中一起把棺材放进墓穴时,枪声齐鸣,我们向战友致告别礼。这时,我好象又感受到了我们冒着机枪火力向叛乱者进攻时的那种紧张情景。
在敌人的机枪火力下锻炼一下,学员们‐‐未来的年青指挥员们‐‐仿佛一下子长大成人了。大家学到了平时学不到的东西。
8月31日夜间,又传来了命令:
&ldo;取枪!&rdo;
值班员的声调显然在说明,这不是平常的演习警报。
我跳向枪架,抓起我的步枪,放在床位旁,开始穿衣服。
&ldo;领子弹!&rdo;值班员命令道。
在黑暗中,我们整好队,点了名。然后被分成组,并分别被带开。
我和其他7个学员坐上了汽车。我们这个组由两名契卡人员指挥。他们中的一个人与司机并排坐,另一个和我们一起坐在车厢里。汽车开始后,坐在车厢里的肃反工作者说:
&ldo;今天有人谋杀列宁同志。&rdo;
我们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ldo;在哪儿?是谁干的?怎么回事?列宁还活着吗?&rdo;许多问题在脑海里翻滚,但没敢提出来。
&ldo;列宁还活着。&rdo;他好象回答我们的问题似的说道。他接下去说明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去反革命分子的秘密指挥所驻地,我们的任务是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从这一刻起,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注意,我只想着快点与敌人遭遇,为列宁报仇!
汽车沿着昏暗的街道急驰,由于紧张,我不知道汽车把我们带往什么地方。我只知道,这时是在城外,到了一个什么别墅村镇里。汽车停在镇子边上。周围漆黑一片,我们向前走了几百步。这时肃反工作者让我们查看一下周围的地形。片刻,黑暗中显出了别墅围墙的轮廓。再往深处,是高大房屋的屋顶。契卡人员让我们包围了别墅,并严厉地命令我们: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任何人也不能放进去。然后,他亲自带着两个学员翻进了围墙。
过了10分钟,或许更长的时间,房子的窗户里闪出了灯光,同时传来了两声枪响,紧接着是打碎玻璃的声音。我听到有人在跑动,就隐蔽起来。借着微亮的天色,在围墙上隐约地闪出一个陌生人的影子。
&ldo;站住!要开枪了!&rdo;
但是,那个人已经跳下来了。我立刻向他开了枪。离我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又安静了。没有呻吟声,也没有其它动静。我凝神看去,难道没有命中?不会,不可能。但还要准备应付一切。我端着枪,随时准备射击……
过了几分钟,从别野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自己的人来了。他们拿着手电筒。
&ldo;谁开的枪?&rdo;一个契卡走近我,问道。
&ldo;我。&rdo;
&ldo;他跑了?&rdo;
&ldo;好象没有……&rdo;
汽车驶过来,我们把被打死的人装上车,把两个被捕的人捆好。汽车向莫斯科、向卢比亚卡驶去。
8月31日清晨,首都的大街上挤满了举着标语牌进行的莫斯科人的游行队伍。上面写着:&ldo;反对白色恐怖,我们需要红色恐怖!&rdo;我感到自豪的是,不管怎样,为了替列宁报仇,我已经让敌人付出了代价,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工人们的口号。
在兵营里,我收到了哥哥伊万和伊里亚的来信。他们告诉我,他们已动身去镇压富农暴动。这就是说,农村的社会革命党人也在进行着罪恶活动。我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起了在列宁演讲后我所下定的决心。是的,我要做一个带枪的人,保卫革命的成果‐‐这就是我的使命。
9月初,根据莫斯科卫戍区的命令,所有居住在莫斯科的旧军官都要重新登记。他们应该到室内运动场来报到。契卡人员负责登记,我们担任警戒任务。
应该说,苏维埃政府的这项措施使那些参加了反革命组织的旧军官措手不及。他们奔向车站,想逃到有白匪军的地方去。但是,在车站和月台上已布置了契卡的部队。
我记得,旧军官们一群一群地涌到我们这里来,那些没有卷入反对苏维埃政权阴谋的人,很快就获准去参加工作了。
但大部分人需要进行仔细的审查。委员会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我们学员们同样也整日整夜地执行着警戒任务。
1918年9月,好消息不断传来。红军击溃了捷克斯洛伐克和白匪军的联合军队之后,向喀山和辛比尔斯克1展开了大规模的进攻。
1现叫乌里扬诺夫斯克‐‐译注。
对共和国来说,最危险的战线‐‐东部战线的战斗更加激烈了。而我们仍象以前一样,在勤奋地学习军事科学。我们当然知道,我们的训练迟早要结束,迟早会发给我们指挥员证书。那时候,就该上前线了……。但这一切比我们预想的毕竟要来得早得多。上边来了命令:&ldo;立即把学员派到南方前线,由波德沃伊斯基指挥,去与白匪将军克拉斯诺夫的部队作战。&rdo;
&ldo;10月底考试,那时我们将把你们从前线召回来。&rdo;马斯连尼科夫把介绍信交给我们时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