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怎么了,猫就不干活了?赶紧去!不然秦楚死了,你还得陪我轮回几个世界!”681一双猫瞳圆溜溜的,气得亮起了利爪。转眼又悲痛地收回,气鼓鼓地出了山洞。算了,惹不起,它忍!“记得要干的,湿的不好烧!”一直到后半夜,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睡了整晚,681也苦逼地烧了一整晚的柴火。戾气重到能生吃十只鬼!翌日,山林附近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兵刃碰撞的刺耳摩擦。祈绥警觉,秦楚也不知何时醒了。“殿下。”“是追兵,恐怕是周国来的人!”祈绥立刻将人扶起来,脚踩灭了还在燃烧的火堆,余光瞥到山洞那边还有另外个出口。“我们快走!”与此同时,追兵齐齐涌进了山洞内。“火还是热的,他们刚走,我们快追!”秦楚烧还没退,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纯的个弱柳扶风。祈绥生怕路中途他就嘎了。“殿下,你走吧。我不行了。”“不行?”祈绥抬手就想甩他一巴掌,“你在东厂弄我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行!坚持住!”秦楚苦口婆心,“殿下,跟奴一起,便是这般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身娇肉贵,不该如此奔波。”“闭嘴!再说话我真阉了你!”祈绥就不懂了,明明都跑不动了,他怎么还有力气说这种丧气话,以及——“阉了不行,阉了殿下你怎么办?殿下莫不是在外有了新的小三儿,迫不及待想去与他人偷情?”妈了个巴子!祈绥开外挂,兜兜绕绕几圈儿把追兵甩在了后面,带着秦楚去了临江附近的一所村镇。此行所带碎银不多,祈绥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带着秦楚看了伤,又找了家废弃的草房。半夜,秦楚烧退。醒来时祈绥扔给他几个已经凉掉的包子。“将就着吃。”“殿下。”秦楚微哽,借着月色看清少年脸上脏兮兮的灰尘,一点儿也不像大祈尊贵的太子殿下。祈绥靠着柱子,撇撇嘴道:“都到这个破地方了,别叫我殿下了。唤我名字吧。”“…阿绥。”祈绥眼眸微动,“嗯。”秦楚嘴里咬着包子,视线扫过他脑袋顶上的云柏枝,忽然笑出来。“阿绥当真放弃皇位,同我这太监一起私奔?”“这有什么,乱世皇帝,谁愿意做这差事。”他最怕麻烦了,反倒是祈余,比他更适合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不后悔么?”“后悔什么,磨磨唧唧的烦不烦。”祈绥暴躁,走过去一把将包子塞进了他嘴里。“等你伤好了,赶紧去给我赚钱养家!我伺候你这么久,也该你回报我的时候了!”秦楚弯着眼角笑,“好,相公。”“……”祈绥老脸一红,“嗯,不许藏私房钱。”“相公的命令,奴家不敢违抗。”秦楚靠着墙,扯了扯有些紧的衣襟,“但是这包子有点硬了,有没有其他吃的?”“没了,将就点吧。还有些钱,我得留着明天给你抓药呢。”祈绥一本正经地说。还挑,都沦落到吃包子了,明天就得吃野菜!秦楚忽然伸手,握住了少年的腕骨。往回一拽。祈绥被迫倾身。对上那双黑曜石般深沉的双眸。“整哪出?”只听附在耳边低低沉沉地笑。“相公,你莫不是在外偷情,把钱都花给小三儿了?丢下奴家,该罚。”“……”整这死出!救命!这个太监有亿点点行(10)他们所在的村子名为“祥云”,位于祈周两国边境,依山傍水,不问世事多年。秦楚伤好后,便寻了个挣钱的活,跟着镇上的猎户们上山打猎,早出晚归。祈绥乐得清闲,成天坐在院子里跟着几个大娘大婶一起嗑瓜子,竖着耳朵听八卦。比如村头王大娘家的母鸡下了几只蛋,但其实不是母鸡下的,是隔壁徐大婶家公鸡叼了自家的蛋进他家窝里。再不就是李大姨家的姑娘找了个负心汉子,在外偷油,被娘家人抓住打了个半死。这天他起晚了,然后八卦听到了自己身上。“嘿,你们知道村里那户新来的人家吗?”挑起话题的是陈大姑,平日就属她嘴最碎。“你是说秦楚和阿绥?”徐大婶问。祈绥没暴露自己的真名,秦楚这么喊他,大家也就跟着这么喊了。“我听说啊,这俩人是个断袖,还是私奔来的。来的那日秦楚还浑身是伤,差点儿没去咯!”“瞧阿绥那俏生生的模样,平时好吃懒做的,许是秦楚拐的哪家公子哥,给宠得无法无天的,前些天我还看他在院里晒太阳呢。”“你这么一说我想起那日,我三更起来和面,秦楚家灯还大亮呢,阿绥那叫的哟……”祈绥躲在墙根处啃馅饼,听到这儿忍不了了。他一起来,把几个妇人吓了大跳。“阿绥,你躲这儿作甚!”祈绥气得一脚踹翻了她们面前的木梓筛。“在别人后面嚼舌根,你礼貌吗!断袖怎么了,碍着你少吃两碗饭了?还有,谁叫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陈大姑一看自己大早起来晒的豆子被踹得到处都是,顿时也恼火起来。双手叉腰一脸蛮横样儿。“我就是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你和秦楚来我祥云镇,什么背景咱也不知道,还不让人质疑一下?保不准是哪里来的逃犯呢!”“逃犯?”祈绥气乐了,撩起袖子把她另一筛豆子也给掀翻了,破罐子破摔道:“对,老子就是逃犯!有本事报官抓我啊!让你嘴碎,让你嘴碎!”“嘿,小王八蛋,敢在老娘头上撒野!今儿不教训教训你,真拿我当病猫啊!”说完,两人在院子里扭打起来。秦楚打猎回来,就看见自家院子和隔壁陈大姑家的院子被村里人围得水泄不通。他暗道不好,肯定是自家小媳妇儿闯祸了。“阿绥,阿绥!”秦楚冲进去。祈绥刚结束上半场战斗,衣冠不整的,胳膊上还被咬了一大口,青了。陈大姑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哭啼啼地说大男人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祈绥不甘示弱,“谁让你在背后说我的!”陈大姑的丈夫闻声赶来,她立刻恶人先告状,哭喊道:“相公,你帮我打他!”祈绥一听,也揪住了秦楚的袖子,拼命挤出两滴泪,“相公,你看她!”比谁更能嚷是吧。场面一时静默,尴尬得不能再尴尬。“阿绥。”秦楚心疼地撩起少年的半截袖子,看清上面的瘀痕,“我们回家。”祈绥回头,冲陈大姑恶狠狠地挥了下拳头,单方面宣布他赢了。陈大姑啐了口唾沫,“小浪蹄子!”“坐下。”两人回到家。秦楚熟练地从柜橱里拿出药膏,“不是说好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吗,怎么跑去和人打架。”“她在背后嚼我舌根。”祈绥龇牙咧嘴,“下回我绝对三招之内把她制服。”“你呀。”秦楚戳了戳他的脑门。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上次跟徐大娘打架,是因为她顺了自家的柴火,祈绥气不过去找她们理论,反被倒打一耙。秦楚由着他去了,反正事后他再去收拾烂摊子,邻里邻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隔天两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其乐融融的。祈绥冷哼,“这次你不准再去找他们道歉了,性质比之前都要严重,否则今晚别进屋睡。”“好好好,不去。”秦楚抿着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