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成了一首粤语歌,是关雪息没听过的。
他根本听不懂歌手在唱什么,却操着一口蹩脚的粤语全程跟唱,发音不准,还跑调,偏偏唱出了在红馆开万人演唱会的巨星风范。
司机五体投地,笑得差点闯红灯。
陈迹很可能受过专业的训练,依然不笑。
他只盯着关雪息看。
关雪息并没有唱太久,一首完毕就安静下来。他似乎累了,把陈迹的肩膀当枕头,歪头一靠,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已经红透,是酒精染的色。浓密的睫毛垂下眼睑,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嘴唇微张着,呼出灼人的热气。
陈迹被他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僵、发烫,像要融化。
直到半边身体完全麻掉,失去知觉,出租车终于抵达目的地,停下了。
陈迹如释重负,扶关雪息下车。
关雪息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要讲礼貌了,潇洒地冲司机一挥手:&ldo;叔叔,再见!&rdo;
司机忙于接新单,可能是没听见,一脚油门飙出去,没回应他。
&ldo;什么人啊!&rdo;关雪息不满地瞪了一眼车屁股,脾气老大。
现在他眼前只剩下陈迹一个人,天大的脾气也只能发泄在陈迹身上。他被扶着也直打晃,不肯好好往前走,拽了下陈迹的衣摆说:&ldo;我走不动了,你背我。&rdo;
&ldo;……&rdo;
不是在撒娇,是命令,但效果差不多。
陈迹张了张口,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可关雪息翻脸如翻书,还不等他伏低身子,就飞快地发难,一个人把戏唱足,质问他:&ldo;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不愿意算了。&rdo;
说罢大步迈开,甩下陈迹往前走。
可惜关雪息现在手脚都不听使唤,才走两步就要摔倒,陈迹连忙扶住他,叫了声:&ldo;关雪息。&rdo;
关雪息装高冷,不理人。
他裤袋里的手机在振动,陈迹猜测是傅洋的电话。关雪息却不管是谁,直接挂断。
他的酒劲是逐渐上头的,现在比刚才醉得更厉害,走进小区里就闹不动了,全靠陈迹半搂半抱地带着前进。
九点多钟,假期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小区里行人不少,幸好一路上没碰见熟人,否则免不了要向远在外地的何韵女士告状。
不过关雪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一门心思只想睡觉,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陈迹问他:&ldo;怎么开门?&rdo;
关雪息盯着电子锁,想不起密码,也忘记哪根指头能解锁指纹。
他小聪明一箩筐,挨个手指去试,十根手指还没试完,就触发了门锁警报,红灯一闪,冻结了。
关雪息看向陈迹,不高兴道:&ldo;都怪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