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跑能跳,小嘴儿一天叭叭的,显然是渐渐好了。”张氏说道,“宁大夫说了,此毒并不致命,只蜚蜚本身底子差,才会如此。”
话虽然这么说,江敬武却不太放心:“您没哄我罢?若真的没什么大碍,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跟您说?”
剔他一眼,张氏道:“就你关心女儿,难道蜚蜚不是我孙女儿?真有事儿我能不着急?”
得了老娘一顿骂,江敬武才相信是自己多心了,便可怜巴巴地望着张氏,等她给自己解答疑惑。
“起先,宁大夫以为给柏秋下毒的人,是咱们家其中的谁。”她说,“毕竟前几个孩子都好好的,单蜚蜚跟个瓷娃娃似的金贵,他便以为柏秋是在怀蜚蜚的时候才着的道儿。”
张氏同他解释:“因他不确定,所以先找我盘问一场,免得跟你们说了之后,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的确,他并不完全清楚几个孩子刚出生时的情况,若宁大夫直接问他,光凭自己的印象,定然会有所怀疑。
而张氏常年在家,对她们妯娌、孩子们的事情都了若指掌,问她才是最保险的。
“老二,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有委屈。”张氏拍拍他的手,“但你老娘用性命跟你担保,家里绝没人敢干这种事儿!柏秋也确确实实是从第一胎开始就是这样的。”
江敬武沉吟着,没说话。
张氏就继续说道:“所以我才问你:救下柏秋之时,她有没有中毒——那时候,她也才十几岁,什么人要这样害她?”
“你好好想想。”张氏道,“如你方才所说,西营县一向太平,并无响马贼寇。可她既中毒,又重伤。对方这是下了死手啊!若无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这也是江敬武所一直怀疑的。
“别找了。”张氏提醒道,“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若当初作孽的人发现她还活着……后果不堪设想!”
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想阿瑾那孩子才六岁,就已经给磨练成这样了,可见高门大院何其凶险。
“我明白。”江敬武说,“本也不打算找了,起初只觉得是家里人不亲,女儿失踪了十几年都没有再打探一下。现在想来,这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张氏感慨道:“是啊,一晃都十几年了。”
母子俩又说了些话,各自打消了些心中的疑虑。
江敬武回到西屋的时候,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他实在不舍,挨个看的仔仔细细,恐下次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长大了。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作为父亲,他也想多多陪伴他们,见证他们一点一滴的成长,可同时,又必须要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