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缺乏气象观测,观看这些岛屿的表面,对那些夸大其辞的悲观论调,尽可以置之不理。这里有大面积的植物,还有一望无垠的牧场,足以养活数不胜数的一群牲口。辽阔的三毛榉、桦树、木檗、冬青随处可见。无需置疑,我们赖以生存的植物,在这里完全可以茁壮成长,甚至包括生长茂盛的小麦。
然而在这块并非无法居住的地方,却人迹罕至,其人口只包括一小群印第安人,这就是我们在书本上能查到的被称为火地人或游牧人。在人道主义社会中,他们是最后仅存的一群真正野人,他们几乎全都赤身裸体,在这片广袤无垠、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过着一种漂泊不定、凄惨悲凉的生活。
在本故事开始的很久一段时间内,智利在麦哲伦海峡的奔塔-阿尔那斯建立了一座驿站,对这片尚不为人知的地区,显示出了某种关注,不过所谓人的力量,仅限于此,尽管其殖民扩张事业兴旺发达,但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插足于麦哲伦这块土地。
勒柯吉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系列事故,留在这不为大部人所知的这块土地上,这是个秘密。他在悬崖顶端,通过这个秘密,发出的吼叫,好像要与天公挑战,向大地致谢,至少对他的为人,可从中略知一二了。
&ldo;无上帝!无主人!&rdo;这是传统的无政府主义的格言,因而应就此推测,勒柯吉本人也属于这类教派,他们众生芸芸,行为怪诞,罪孽深重,想入非非,就罪恶方面而言,他们是真正的书生意气,对那虚无飘渺的人道主义,想入非非。其人道主义旨在取消为清除邪恶而制定的、凭空杜撰的法律,从而将邪恶永远被逐出人类。
勒柯吉属于这两种人中的哪一类呢?他是一个疾恶愤世的绝对自由主义者,是一个卫道者,是实干家的辩护者,是宣传的辩解者,就是这样一种人,接二连三地,被各个民族所摒弃,无家可归!只好寻到这天涯海角来避难栖息。
如此推测,似乎站不住脚,因为他一踏上麦哲伦这块土地,他的善举善行就被当地居民赞颂而有口皆碑。一个如此热衷于频频拯救人类危难的人,是不会存有毁于一旦的念头的,既然他本人表现为无政府主义者,但愿确实如此,他们漂泊生涯,就顺理成章的,只能是为了了结内心的苦楚!而不一定是由荒诞的念头所驱使,去惩罚他人,无需置疑,他完全沉浸在幻想之中,对那些冷酷无情的法律条文无法逆来顺受,在文明的宇宙间,自人们哌哌坠地直到寿终正寝,这些条文法规,一直束缚着人们。
这种情况,也终于面临他的这一天,他在繁文缛节的法律森林中,感到令人窒息,而普通百姓,则以牺牲自身独立为代价,来换得那微不足道的一点舒畅和安全。其禀性是不能容忍这些强奸民意、弱肉强食的行径,自那时以来,他对生活现状,一筹莫展,只有远走他乡,去寻找没有压迫而平等自由的理想社会。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后来在麦哲伦功亏一篑,也是由于这时的麦哲伦海峡,是一块在这苍穹大地,唯一仅存的、自由飘香的、人间净土。
他住在这里,大约最初两年间,勒柯吉下船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这个岛上一步。
土著人对他的姓氏以及他对他们的影响与日俱增,其他岛上的居民,划独木舟来,打渔为生的印第安人,都纷至沓来,求他指点迷津。
他们与住在火地岛上的雅加拉族,各有区别,这个悲惨的游牧民族,和他们的同类一样,靠捕鱼打猎为生。当他们的白人&ldo;恩人&rdo;在贝阿格运河的岛上,抛头露面时,他们只有来伏首称臣了。勒柯吉一向对求医问药、征方求法,都是来者不拒的,甚至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当流行病肆虐时,他冒着生命危险,与疾病灾害作斗争。他名声大鹊,在小岛的四面八方,立刻传开,而且在麦哲伦海峡以外的地方,也是闻名遐迩、有口皆碑。在火地岛的那些感恩戴德的土著人,送给勒柯吉的尊号,人们曾不止一次的邀请他,到奔塔-阿尔那斯,他总是不改初衷,一口回绝,不管人们怎样恳求,都难以让他回心转意,他好像不愿意越雷池一步,他觉得那些土地都不会再是一片自由的净土。
他住在这个岛上的第二年年底,发生了一件事,其结果对他后来的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果勒柯吉固执己见,坚决不到巴塔哥尼亚领土上的奔塔-阿尔拉斯,那个住着智利人的小村镇上去的话,这也并不能让巴塔哥尼亚人,放弃偶尔骚扰麦哲伦领土的行为。人和战马,只需几个小时就可以运到麦哲伦海峡的南岸,经过被美洲人称为远征袭击的长途跋涉,他们从火地岛的一头走向另一头,所到之处,对当地土人,攻打袭击、敲诈勒索,将他们的物资洗劫一空,还抢走他们的孩子,带回巴塔哥尼亚的部落,做牛马式的奴隶。
巴塔哥尼亚人或叫东来尔兹人,与火地岛人在人种和习惯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与后者相比,前者的身份让人生疑,后者以渔业为生,不以家庭为单位,而是集帮结社,而前者则以打猎为生,他们也成群结伙,有一个权力至高无上的头领,部落就是这样形成的。
而后者的土人,人们从他方方正正的脑袋,面孔上有高高的颧骨,稀疏的眉毛和凹陷的前额,一眼就可以认出来。总而言之,他们被认为是悲惨不幸的人类,然而他们的种族却并非由此而灭绝,而且还有众多的后代,如果允许放肆的说个比喻,那他们就像营地周围的狗一样,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