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巴塔哥尼亚人,他们有着高大的身材,那强壮匀称的身体,显得神气,脸膛白净,长长的发须飘飘然,在额头上有带子将它系住,椭圆形的脸面,比鬓角还宽,与蒙古人有些相似,眼睛细长,鼻子扁平,眼眶深处,相当狭窄,双眸熠熠闪光,他们勇敢无畏,好像永不倦怠的骑士,驾驭着奔驰的骏马,去征服那广阔的空间,占领宽广的牧场,以放养他们的马匹,夺取更大的狩猎区,以便捕捉原始羊驼、小羊驼、美洲驼等动物。
勒柯吉在这些人闯入火地岛期间,曾多次的与他们不期而遇,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与这些野蛮的入侵者,还没有过什么接触,智利和阿根廷对他们也束手无策,钳制管辖不住。
一八七二年十一月,他们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麦哲伦海峡,火地岛西部,勒柯吉还是第一次没有袖手旁观,向依卢第勒海湾的渔民,伸出援助的手。
北海湾的北端是沼泽地,构成了犬牙交错的地势,它与建在萨尔门多的殖民遗址,饥饿港口,恰好正对面,饥饿港起名也是为了纪念这次灾难。
部分东来尔兹人,来到依卢第勒海湾南岸后,袭击雅加那人的营地,此地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入侵者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同时他们比当地土人更强壮,武器更优良。
不过却有一个印第安人,划着独木小舟,来到土人的营地,在他的率领下,试图进行抵抗。此人大号叫卡洛里,他从事给船领航的差事。为那些冒险的航海远轮,在贝阿格尔运河上和奥尔勒海岬沿岸岛屿间导航,他刚刚将一艘停泊在依卢第勒湾的船,引到奔塔-阿尔拉斯后返回。
卡洛里组织抵抗,并在雅加那人的帮助下企图将侵略者驱逐出家园,然而由于力量相差悬殊,渔民们无法进行行之有效的反抗,从而营地被侵占,帐篷被掀倒,血流遍野。
在抗争期间,卡洛里的儿子,当时大约只有九岁,留在独木舟上,他在那里等着他的父亲,这时两个巴塔哥尼亚人,正从他的侧面扑过来,小男孩不想远离沙滩,如超出这个范围,他的父亲就无法回到这个小舟上来。其中一个东来尔兹人跳上小船,一把将孩子挟在他的胳膊下。
也正在这一瞬间,从侵略者营地逃跑出来的卡洛里,快疾如飞地冲上去,解救被东来兹人带走的儿子,另外那个巴塔哥尼亚人向他射出了一支利箭,箭从他耳边擦过,幸未打中他。在第二支箭即将射出之前,突然响起了火枪声,打劫者受到了致命的一击,应声倒下,他的同伙们于是都撒腿而逃走了。
这开枪的是位白人,他偶尔路过此地,正遇上了这场打斗的场面。
此人正是勒柯吉,事不宜迟,他们竭尽全力地将船拖过来,勒柯吉和卡洛里带着小孩跳上船,奋力地向前划去,巴塔哥尼亚人又如雨注般地向他们射来利箭,其中一支箭正射中了阿尔吉的肩膀。此时离崖边有一定的距离了,阿尔吉伤势严重,急需进行治疗,勒柯吉不能离开他的朋友,于是就留在了这个船上,小舟载着他们在火地岛转来转去,沿贝阿格尔运河行驶,最后来到新岛,在极其隐蔽的一个小湾抛锚,卡洛里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小男孩再不用担惊受怕了,伤口正在痊愈的卡洛里不知如何对勒柯吉表示感激之情。
当独木小舟在小湾里停下来时,印第安人跳下船来,他恳请勒柯吉也下船来。
&ldo;我住的屋子就在那边,&rdo;他对他说,&ldo;我和孩子就生活在这里,如果你只想在这里呆几天,非常欢迎!以后我会划船把你送到运河对面。&rdo;他又说,&ldo;如果你愿意永远住在这里,我家就是你的家,我愿意作你的仆人!&rdo;
从这一天起,勒柯吉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新岛;再也没离开卡洛里和他的孩子。由于他的到来,这个以小舟为生的印第安人,居地也变得舒适些了,同样,卡洛里谋生的条件也大为改观,那条容易破碎的独木舟换成了一只小艇‐‐维尔-捷号。那是由于一艘挪威船出事,上面的一个人被美洲豹咬伤后送上岸,从他们手中买来的。
然而新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勒柯吉的人道主义的行动,他依然如故地对当地土人,问寒问暖,关心他们的生活,他一如既往地四处奔走,哪里有困难、哪里有病人,他就在那里出现。
几年的光阴,就如此这般地流逝,这一切的一切,勒柯吉被人们认可,他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中,却将终身献身于这块自由的土地上了,而正在此种时刻,却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件,从而完全破坏了这里的太平和宁静。
第三节一个自由国土的末日
在新岛上俯瞰东边的贝阿格尔运河入口处,岛长约八公里,宽约四公里,呈一个不规则的五边形,这里树木参天,叶繁枝茂,尤其盛产山毛榉、柃木、冬青,桃金娘科的植物,还有不高不矮的柏树,草原上生长着枸骨叶、冬青檗科植物、纤细蕨类,在某些隐蔽处,还有肥沃的土地,这是些腐质土,宜于种植蔬菜,别的地方,尤其在沙滩的周围,腐质土只有浅表的一层,天然形成的苔藓、青苔和石松,像地毯似的点缀着这片大地。
在这个岛上,高耸入云的悬崖背面,濒临大海,印第安人卡洛里在此已居住了十余年,他原本可以选择一个条件更理想的地方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