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钏修好电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两居室的公寓是父亲当年给她的嫁妆,她抬起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窗户,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失了。
她没有看到,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隐没在夜色里,就在那转角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她。
楼道里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她走上前就看见母亲正与一个年轻小伙争执。
“小伙子,你们老板说好的送货上门,你给我撂在这里有点不合规矩啊。”
“我说过了,一个楼层15块,你不给钱那就只能放在这里了。”小伙子指着地上的一袋米,吊儿郎当的说完欲走。
“哎,别走啊,要不一个楼层8块,你帮我搬上去,我给你钱。”李玉芝拉住他,作势要往包里掏钱。
“阿妈,让他走!”骆玉钏急忙跑上前去拦住了她,“我说过这些活我就可以做,别便宜了那些小人。”
“这可是你说的啊,这米可有100斤的。”小伙子看着骆玉钏得意的笑笑,说白了就是想赚那16块钱。
她微微一笑,把包递给李玉芝,提起地上的米,“就算120斤我也行,你走吧,这钱我今天是不会出的。”
小伙看着她真能挪动那袋米,撇撇嘴走了。
李玉芝看着她艰难的把米一点点挪上去,心里的酸楚越发清晰。
“我帮你一起吧。”她说着就走上前去要帮忙。
骆玉钏伸手拦住了她,“你的身体不能劳累,你先上去把餐碗放好,我上来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李玉芝看着她单薄急促的身影,心疼得紧。
瘦小的肩膀担着的却是与她年纪不符的重担,那样坚毅刚强的性格,让她心里越发愧疚。
记得母亲有心脏病、记得家里的重活她来做、记得家里的开支她会赚……
却不记得,自己也是一个人、自己也身体抱恙、自己也需要人疼。
好像,有她在,这个家就不会倒塌一样,她总是这样任性的、顽强的就一直承担着。
她把米放好出来,李玉芝已经摆好了碗筷,她笑着走过去,坐下吃饭。
看着那干净自然的笑容,隐藏在黑暗中的车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樊宁拍拍身边人的手臂,发出一串感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让我查骆家的事?话说回来,这阿玉褪去了云太太的光环,活得可真是水深火热啊,要不是亲眼看见,她从我面前走过,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看着那消瘦的身影,眯着眼睛,冷漠的从容中是隐隐的愤怒,“她们为什么会在离城?”
樊宁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拍了人家的大宅,收了人家的财产,还把人家爸爸送进监狱杀人灭口,她们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我记得,我说过放骆颜勋一条活路,别动大宅,是谁违抗命令?”
樊宁安静的看着他,沉默了两秒才结结巴巴的问:“真、真的不是你?”
他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慵懒的看着前方,“去查。”
“当年让我卖掉新房新车、烧掉她用过的和给你买的所有东西、说要划清界线的人可是你啊,你现在是同情呢还是良心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