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兰时方才那几不可查的决绝,太子殿下有了个不太好的想法。
才过汴城河大街,便掀帘换来了飞羽卫。
“给孤好好看住十四娘,在孤回京之前,绝不许她出城去。”
一队飞羽卫领命而去。
太子殿下轻车简从,出城而去。
兰时寄出了信,赁了辆马车,七拐八拐地敲响了沈相府的大门。
她人坐车内,声音不低,“苏岐鸣府求见你家郎君,你立马去传,他一定会来。”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沈初霁急急忙忙跑出来。
兰时也不掀帘,“樊楼,静候沈衙内大驾。”
说完便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沈初霁一路跑出来,襆头都跑乱了,鞋也差点踩掉。
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气得他想骂娘。
沈初霁气急败坏地蹬好了鞋,“备马!”
御街北的樊楼,朱门绣户,富丽堂皇。
兰时借着萧宝圆的令牌,顺顺当当上了二楼雅座。
过了三刻钟,那沈衙内跌跌撞撞闯进门来。
“姜娘子,你最好真有事说,不然咱俩可得好好计较计较。”
沈衙内勾栏瓦肆常作客,看着人高马大,实则娇柔体弱。
瘫在兰时对面,喝光了桌上的那壶清茶。
“我本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同我去北境,如今已经不必问了。”
听到苏岐鸣三个字,不问缘由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旁的不说,单就这份心已经难能可贵了。
“你要去北境?那——”太子能答应吗?
沈初霁下意识坐正,面露难色,他可一点儿不想听到这消息。
兰时以为他要说的的苏岐鸣,递了个锦盒过去,“这个你拿着,若他日苏探花有事可凭此信物去卫国公府求助,卫国公府做不到的事,你便拿此物去寻英王府的小郡主。”
锦盒里头,是片金子铸的鹰羽,沈初霁记得,卫国公府的家徽,是鹰来着。
沈初霁把玩着那片金羽,“你我家族对立,这般重要的信物,你就这样交给我?这么信任我?”
兰时笑笑,重新戴上帷帽,“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远比你想得要信任你。”
从前只信任沈初霁这人,如今,也信任沈相,自从知道沈相,听命于太子。
兰时临走,只叮嘱了一句,“此事不必特意说给探花郎知道了。”
苏姐姐那个性子,总是怕牵连到她。
只是苏姐姐不明白,北境战事不停歇,不会有任何事能牵连到卫国公府。
沈初霁没想到能听到兰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连他爹都从未说过信任他。
也没想到她能为了苏岐鸣做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