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舍尔为始初虫种所赠予自己的爱意数值而动容,但在动容之后,缠绕在心脏外围的荆棘又会拉扯着他捡起最初的记忆。
&esp;&esp;……哪怕他得到了怪物的爱,哪怕他被对方无数次保护着,但名为“死亡”的刺却依旧扎在阿舍尔心里,他无法忘记那时候自己为了活下去,近乎失去尊严的煎熬。
&esp;&esp;再互利互惠,也抵不上他平白经历过几次的死亡。
&esp;&esp;所以,可不可以不是旦尔塔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
&esp;&esp;眉眼昳丽的青年弯了弯唇,“我没办法预知未来,也没办法确定你的支配权是不是能永恒地停在我手里,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esp;&esp;他顿了顿,道:“至于库亚,我或许是喜欢他的性格和行为,但绝对不是想要对方替我解决情热的喜欢。”
&esp;&esp;说着,阿舍尔轻轻翘了翘小怪物心脏的位置,轻声反问:“旦尔塔,懂了吗?”
&esp;&esp;……妈妈还不愿意相信祂的承诺。
&esp;&esp;旦尔塔看透了虫母言语背后隐藏的含义,祂不曾反复追问,只驯服地应声,暗自决定要用行为让虫母看到自己的决心。
&esp;&esp;总之,祂肯定比库亚更好用。
&esp;&esp;……
&esp;&esp;大半天的赶路后,离开雪原的给妈妈当狗
&esp;&esp;此刻,阿舍尔的前方是幽深危险的暗绿,后侧是浓烈至深的红。
&esp;&esp;在相互对抗的颜色里,针锋相对的威胁感几乎达到顶峰,而身处争端中心的阿舍尔,却抿着唇一言不发,只用最短的时间观察周围的一切。
&esp;&esp;不管是哪一个色调的始初虫种,祂们均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就是连睫毛弯曲的弧度都精细到像是用尺子比画着测量过一般。
&esp;&esp;不过,除了鳞甲颜色上的差距,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则来源于祂们彼此待虫母的态度——
&esp;&esp;如果说如烈焰般的旦尔塔对阿舍尔是保护和爱欲,那么透着危险的幽绿色的“旦尔塔”,待他则是好奇与恶劣。
&esp;&esp;短短几秒时间中,足以阿舍尔大概探清眼前的状况,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另一个“旦尔塔”对自己暂时并没有生命上的威胁。
&esp;&esp;当这一层事实被阿舍尔勘破后,源自于食物链差异的生理性恐惧消退不少。
&esp;&esp;但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两个相互敌视的雄性虫族不知道是谁先出了手,只一眨眼的功夫,祂们便极其有默契地远离虫母、直接开始打架。
&esp;&esp;俊美的拟态外形会影响始初虫种打架时的手感,于是舌红、暗绿的鳞甲相互交错着闪烁。
&esp;&esp;上一秒在阿舍尔面前还俊美无俦的两个男人,转瞬之间变成了体型将近三米的怪物,锋利的尾勾宛若刀剑一般凌厉相撞,充满血腥的撕咬、碰撞彰显着祂们骨子中原始又野性的一面。
&esp;&esp;如果说之前“旦尔塔”营造出来的精神力空间是还有一丝委婉与静态的人间炼狱,那么现在两只始初虫种真正掐起架来的场景,则是残忍至极、一方不死不停的斗兽场。
&esp;&esp;被撇在一侧的阿舍尔拧起眉头。
&esp;&esp;曾在精神力空间内把王虫重伤的他,自然知晓这里所受的伤害会在现实里造成成倍的反噬,因此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他都不可能让旦尔塔在这个时机受伤。
&esp;&esp;——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因素影响自己的计划。
&esp;&esp;阿舍尔试图阻止。
&esp;&esp;“旦尔塔!别和祂打!”没有意义的事情不需要浪费时间去做。
&esp;&esp;闻言,缠斗中的旦尔塔偏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虫母。
&esp;&esp;悉知对方大多数表情变化的始初虫种一尾勾甩开迎面砸来的钳足,正准备回到虫母身边,却不想下一秒被那条鳞甲反射着幽绿光芒的尾勾挡去了路。
&esp;&esp;“旦尔塔”歪了歪脑袋,因为打架而兴奋的语气有些沙哑,带有一种怪异的情绪,“……就这么听妈妈的话吗?”
&esp;&esp;似嘲非嘲,反而带着一种酸意,那一刻阿舍尔莫名想反问“你是没能听话的对象”吗?
&esp;&esp;不过他忍住了……没必要。
&esp;&esp;旦尔塔一言不发,再一次挡开了对方的阻拦,试图听从虫母的命令退离战场。
&esp;&esp;——在任何的挑衅与敌对里,没有任何能越过虫母对祂下达的命令。
&esp;&esp;但明显,祂想退出缠斗的行为却屡屡被“旦尔塔”阻拦。
&esp;&esp;作为始初虫种,祂们彼此均是雄性虫族中可以称之为“特例”的存在,不论是从战斗力、精神力,还是智商、成长程度来讲,都拥有近乎顶尖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