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从小锦衣玉食,狱中不过几日,就好像过了几辈子似的,着实难捱的很,恨不得就此死去,但他极为不甘,就连梦中都在叫嚷,要将六皇女碎尸万段。狱卒听了,一笑而过,横竖将死之人,翻不出什么热浪。未想第二日,就被人给跑了。
赵康也不曾想,会有人来救他,那夜他浑身被鞭子抽得伤发了炎,昏昏沉沉的,死狗一般躺在牢房角落的枯草上,因他是死囚重犯,双手双脚都戴了镣铐,就在他烧的迷迷糊糊时,有人打开了牢门,将他扛在肩上。待他彻底清醒,发现自己已不在狱中,而是身在一座庄园的屋舍内。
屋内静悄悄的,有大夫来给他治了伤,又有仆人来给他送吃食衣物。好些日没吃上一口热的,他不顾未裹好的伤,从床上滚下,往桌上一扑,一顿狼吞虎咽。
食物还未咽下,一人走了进来,赵康不由得抬起头,那人颀长温文,一身白色滚金边的儒服,带着半个面具,遮住了额头鼻子,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赵康停下了咀嚼,原本他还想,可能是阿姐晓得他出事,求了滇王,派了人来救他。但看到面具人的眼眸,那曈睐如井水般深不可见,不可捉摸,嘴角似笑非笑,定不是一般之人。
那人也不多话,只说:“听说你要报仇?”
赵康怔了怔,想到自己被六皇女害的如此之惨,眸中透露出一股狠戾,点头道:“不错,我恨不得将那臭□□凌虐至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你要帮我?”
那人笑了一声,赞道:“好气魄!好胆识!”顿了顿,又道:“但那女子可是大周圣人最宠爱的嫡亲公主。”
“那又怎样?”
赵康嗤笑,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落到如此猪狗不如的境地,若不将她挫骨扬灰,又怎能泄他心头之恨。他自是不会想,他曾经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又有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如今不过天道轮回,恶有恶报。
赵康愤愤地想,还有唐羡,他的妻子,竟敢趁着他落难与他和离,他要一一报复过去,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面具人饶有兴趣地望着赵康眼中的恶毒,笑道:“我自然是要帮你的,不然何以辛辛苦苦将你从牢狱中救出来呢?”
那人告诉他,六公主如今在何处,又给了他几名死士。
赵康很是诧异,他与此人素不相识,那人却救他出天牢,又给他人手,便问:“你为何要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面具人本来要走,见赵康询问,驻足下来,“目的?”笑了笑,“你就当我不想李家好过便是了。”
李家?大周的皇室?赵康有些被惊住,颤着声音道:“你,你要造反?”他虽混不吝,但“造反”想也不敢想的。
面具人戏谑道:“怎么?怕了?”
赵康性子里对于皇室的畏惧顿时被仇恨替代,他不仁我不义,反正本就是个死,造不造反有何区别?说不得运气好,跟了个好主子,造反成功,他日荣华富贵,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赵康脖子一梗,嚷道:“造反就造反,今后赵康这条命就是主子的了。”
面具人微微低头,轻轻嗤笑一声,“如此,就静待阁下佳音了。”
说罢,举步走了出去。侯在门口的侍人上前,为面具人披上披风,小声劝谏道:“爷,此人怕不是义气之人。”让屋内那人去做刺杀的勾当,说不得被抓后,第一个出卖的就是主子。
面具人淡淡道:“无妨,将死之人而已。不过给李贤添添堵罢了。”紧了紧披风,虽是夏日,夜晚也是有些寒凉的。他的视线望向夜空深处,久久的沉默,不知那远在北地的人,是否安好。
赵康吃饱喝足后,带上面具人给的死士,先恒王他们一步。
一路潜伏,伺机而动,终于等到女眷落单。
赵康本想只将李若掳走,但看到林然,色心又起了,想到那人是唐羡的密友,本着掳一个是掳,掳两个也是掳,随即令一死士提前藏身河水,待李若脱了鞋,下了河,投石为令,水中人倏然窜起,砍向李若的后脖颈。李若惊叫一声,人就晕了。而林然被这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刚要喊人,脖子一痛,也陷入了昏迷。
恒王估摸的不错,掳了人后,赵康等随即就入了山,深山野林,枝叶繁茂,往里面一躲,十天半月也别想找到。
看着两位绝色佳人,赵康淫邪渐起,天盖地庐,就要做那事。
才脱了美人的外纱,一名死士来禀,说恒王他们追来了。
赵康气得骂娘,刚脱的裤子提了起来。
扛着美人左躲右藏。
又累又饿。
在山林中辗转。
此时,李若与林然已然醒了过来,但两人默契地闭眼装睡,好放松赵康等人的警惕。李若颇为庆幸,赵康并未将她们俩的手脚绑住,不然想要脱困难上加难。
她本就不修边幅,没有公主的样儿,三教九流的混着,身上自是备着几颗不入流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关键时刻,能药倒一头老虎。而这药丸也无需口服,只需提前服好解药,轻轻一捏,粉尘随风,就能令人动弹不得,只是药丸只够药倒两人的剂量。
而眼前,差不多五六人之多,还得静候时机。
没多久,机会便来了,赵康等几个去林中如厕,看守的人一共两人,此时不走又待何时。
李若先口服了解药,悄悄将蜡丸捏破,没一会,看守她们俩的就昏睡了过去。李若不敢耽搁,快步过去,将解药给林然服下,带着林然随意往林中一钻。
赵康回来后,见手下昏迷,美人不见,暴跳如雷,扇了好几下躺在地上的人,手都扇疼了,却未将人扇醒,命令剩下几人快些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