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映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兄长的宴席上见到谢呈。
谢呈是个十分自傲的人,大概是因为他被封太子的时候年纪尚小,当上了太子之后更是尊贵得万人之上,自然养出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是上一世,谢呈在乔映瑶跟前向来都是带着浅淡笑意的,像是平易近人的邻家哥哥一般。
甚至让乔映瑶以为,谢呈本身便是一个这样的人。
直到,直到……
直到谢呈端着一杯毒酒到了乔映瑶的面前来,冷宫的地板冰凉,却不及谢呈眼中露出的那一丝杀意来得刺骨。
谢呈将毒酒递到了乔映瑶的面前,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瑶瑶,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
那杯毒酒葬送的不只是乔映瑶的性命,还有她奋不顾身的青春年少。
以及,她对谢呈的满腔爱意。
思及此,乔映瑶深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十分冷淡的模样,缓缓地移开了视线。
也不再去管谢呈会做出什么反应,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张慈慈说起话来。
谢呈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自然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乔映瑶又是个没有什么城府的姑娘,情绪统统都放在了自个的脸上,他只一眼便能瞧出来小姑娘的不对劲。
谢呈想了想,却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将军府的二姑娘。
他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要他去给一个小姑娘赔礼谢罪那断然是不能的。
再说了,乔映瑶这小姑娘的气性向来是比别人大一些,却也好哄得不行,明日他差人送来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小姑娘便又会巴巴地缠着他了。
谢呈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意,也不再将心思放在乔映瑶身上了,只当是小姑娘无端地闹小脾气罢了。
经过这一出,乔映瑶自然是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思了。
这角落的位置是乔映瑶特地挑选的,临靠着一扇窗户。
虽说时不时会有寒冷的北风呼哧呼哧地吹进来,可屋内炭火燃得足,这股儿风也不过是解去了屋内的闷热罢了,并带不来多少的寒意。
书怀却还是担心,也不知从哪个屋子中找来一件乔映瑶曾穿过的小袄,不由分说地就要给自家姑娘穿上。
乔映瑶不愿让小丫鬟担心,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乖巧地穿上了。
张慈慈瞧着仿佛是有几分羡慕的样子,感慨道:“阿瑶家中的人都十分关爱阿瑶呢。”
乔映瑶唔了一声,从张慈慈的眉目之中瞧出了一些若有似无的忧愁,这一下便明白了,有些事儿怕是这个小姑娘不愿提及的伤心事。
“三娘可是喜欢我这小袄?”乔映瑶笑得眯起了眼睛,作势就要将小袄脱下来送给她似的,打趣道,“若是三娘喜欢只管与我说便好了,我送给三娘呀。”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甜得像是刚从蜜糖罐子中滚了一圈出来似的。
张慈慈明白乔映瑶不过是与她开玩笑,也眯了眯眼睛:“阿瑶只会打趣我,这是阿瑶的小袄子,我又哪里能横刀夺爱?”
乔映瑶这个姑娘,不能说是多么敏感细腻,到底也是将军府教出来的姑娘,待人接物自然也是面面俱到。
张慈慈心中明白,方才乔映瑶定然是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深意,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她并没有表露出多少不恰当的好奇心来,更是十分妥当地转移开了话题。
张慈慈望向乔映瑶的目光更是真诚与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