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三年元月底时,王二任命蓟县县丞的任令已经下来了,从崔源那接过任令,王二激动得手都颤了。
“这为是林师爷。”崔源又引了身后一人上前介绍道:“林师爷心思慎密,你们且彼此商量着行事,于王二叔你也有好处。”
那林师爷上前拱手打揖:“王大人。”
一声大人,王二登时觉得浑身飘飘然的,咧着嘴应声一抬手:“师爷免礼。”
王元儿自一边看着,嘴角也不免勾了起来,打量起那林师爷来。
他年岁不过和王二差不多上下,穿了一身藏青长袍,这大冷天的也没戴什么保暖用的帽子,头发只扎起来用一根桃木簪簪着。
他双手自然垂着,嘴角微勾,神色自然,不卑不亢的,倒不见旁的师爷那种卑躬屈膝的奴相,反是有点历尽千帆的沧桑。
此人只怕不简单,也不知崔源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
但同时,她也放下心来,有这林师爷在旁协助,二叔犯浑时也有人提点,差事估计也会顺上许多。
这也不是她看不上自己二叔,实在是二叔的能力……
咳,王元儿摸摸鼻子,也没细思下去。
拿到了任令,王二不日就要去蓟县,此前崔源也要对他面露提点一番,所以和林师爷,王二几人一道借了王元儿的书房用,也好说一说这官场上需要注意的东西。
男人聚话,王元儿也没去听,而是亲自去灶房备了酒菜给他们。
“这许久不摸刀,都有些生疏了,那句功多艺熟这句话还真没错。”王元儿挽了小半截袖子,拿着刀将手中的葱段切成小粒。
“姑娘也是谦虚了,早前您做的那个香芋丸子,人人都喜欢得紧呢!”秋云在一边帮她打下手,嘻嘻笑着恭维一句。
“就你这把嘴甜。”王元儿嗔道。
秋棠拿着几根山药进来,闻言便笑道:“姑娘可别被她哄了去,她就是看中了你屋里放着的两朵丝绒花呢!”
“喜欢就拿去戴,那花儿我嫌戴着艳,你们拿去分了吧。”
秋云一喜,屈了屈膝,道:“多谢姑娘。”
秋棠也说了一声谢,将手上的山药给处理起来。
“这又是要做啥用?”秋云凑过去。
“我看这年过了,大家伙也吃得肥腻,我替姑娘把过脉象,近些日子脾胃也有些虚,就拿点山药炖点骨头汤,也去去腻,调理一二。”秋棠说道。
“这个好,你别说,我也觉得胃口挺腻的,多炖点,大家都喝喝。”王元儿瞧了一眼笑言道。
“哎。”
“依我说,秋棠姐这些日子做的药膳可都把咱吃胖了,瞧我的脸,我的腰都不叫腰了。”秋云一脸哀怨的道。
“这倒是,秋棠这药膳确实做的好,我看都能比得上外边馆子做的了。”王元儿笑着道:“吃得好了,这气息也好,秋云,你那也不叫胖,而是福气!”
秋云嘻嘻一笑,道:“还是姑娘说话好听。”
主仆几个正说着话,素娟走了进来,道:“姑娘,大人说让温壶酒,再上盘花生米。”
“那你去找你娘那把那梨花酿找出来给温上送过去吧。”王元儿连忙吩咐。
素娟笑着应了,王元儿又把前两天刚炸好的花生米给装了一盆,再加上刚做好的两个小菜,上了托盘,由秋云捧着,送去了书房。
……
拿到了任令书,王二谋到蓟县的县丞官位,也很快被人知悉,纷纷上门恭贺。
按着王老汉的意思,秉持低调,所以也没怎么庆贺,而且王家也不是大族,人丁不算旺,故而只邀了几个相熟的人前来吃酒,倒是张氏把娘家人和自己妹子一家都邀请来了。
王婆子打从心里不乐意,还是王元儿劝她,到底是娘家人,总不可能一直远着,尤其二叔刚当了这个官,要是连妻主娘家人一个也不请,少不得会被人说他当了官就不认人。
王婆子可以不亲媳妇的娘家人,可儿子的名声可不能让那些个人给抹黑了,便也同意了,只也好生告诫敲打了张氏一番,莫要让老二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