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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为什么？&rdo;&ldo;为什么？&rdo;她轻轻重复完颜煦的提问，不禁勾起左边唇角，在脸上划出诡谲的笑容，终于下定决心要将她一层层剥开，看个透彻么？那么，如你所愿，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ldo;在表哥心里，我永远都排在种种羁绊之后，必要时，为了那些所谓理想与责任，我是可以被舍弃的。

与其卑微地恋爱，不如高傲地发霉。

况且我和他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两人立场不同，利益相背，袭远必然会反对，皇考也不会同意，舅舅，也就是宰相更不愿意，这条路走下去，太累，趁着还没来得及轰轰烈烈，早些抽身，免得往后痛苦。

做人……是不是真的应该这样现实些，嗯？&rdo;&ldo;我不知道，只是，那人太没有男子气概。&rdo;他皱眉，擦去她眼角流落的泪珠。

&ldo;呵呵，袭远也这么说过呢。

他只是有太多羁绊罢了，其实……算了，都过去了。&rdo;她异常乖顺地把头枕在他手臂上，钻进他怀抱，额头靠在脖颈上，默默感受着他的呼吸心跳，似乎是需要他的温暖，缓解撕开伤疤的疼痛。

&ldo;那……韩楚风呢？&rdo;&ldo;是朋友啊，曾经是……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是，都不在了，都走了。

我曾经想，同他渡过一生也挺好，爱与不爱，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平安地生活，也能够有另一种幸福的吧。

可是，又是被你打破的，还有祁，说到底，我是该恨你的。&rdo;往事如潮水般一层层涌上心尖，催生着忙碌的泪腺。

完颜煦猛然一震，心肌紧紧收缩，良久，才涩涩地问：&ldo;那么……你恨么？&rdo;

看着他一脸紧张，莫寒忍俊不禁。

&ldo;曾经恨吧，但不过那也是恨天恨大地时连带着恨了你一下，后来……没什么了，恨也没有用，日子还要一样过下去，恨人太累，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况且，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无可厚非。

很多时候，死亡是一种救赎，现在想想，或许这样，对祁洗玉来说是永久的解脱。

然而，我可怜得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rdo;&ldo;不恨我，是因为没有必要啊……&rdo;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是终于放下心来，又仿佛是一声叹息。

呆呆望着摇曳的烛光出神，又是从何时起，沾染上了她无事就爱发呆的毛病呢？

&ldo;完颜煦……我是注定不能久留的……&rdo;&ldo;既然来了，就试着爱我吧。

不然，会很无聊的。&rdo;似乎没有听到莫寒的话语，他的视线始终集中在烛火上，&ldo;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你不会骑马，我便带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既怕冷却又不爱穿多衣裳，我便借自己的手让你取暖；闲暇时，牵你的手，去京城新开的铺子尝鲜；如果你能不那么贪睡，去上朝时，还可以看你送我到门口；每天可以吃你做的菜，继而乱七八糟地挑剔一番，然后你便赌气说下次再也不做了，让我去喝西北风，但第二天回来时，有你做好了菜等我；夜里，总会同你抢枕头，被你疏于打理的头发烦得睡不着觉；还会偷偷对着你在睡梦中流口水的模样傻乐……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好不好？&rdo;&ldo;我……累了，很累很累，再没有心力去爱。

心是空的，被人掏空了，没有心，还有什么爱可言。&rdo;&ldo;那么，我来等你吧，毕竟，我们有一生的时光可以相守。

你空了的心就由我来填补，还有，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即使你会因此而恨我，但至少，你在我身边，而他们，什么都没有。&rdo;他执起她的手，曾经微凉的之间已然被他捂热，&ldo;这只手，我一旦牵起来就不会放开，阿九。&rdo;&ldo;一生太长，不要轻易说一生的誓言，那太沉重。

爱情，是终究会腐败的花，结局都是一样，不同的只是花期长短罢了。&rdo;&ldo;阿九，为我，也为你自己，试着去相信，好不好？&rdo;&ldo;背叛的滋味，太难受。

我已经习惯在怀疑与信任之间徘徊，给自己一个安全地带。&rdo;她低头，嗅着他熟悉的味道，闷闷的哼一声，&ldo;嗯‐‐‐‐你能暂时把怀抱借我么？免费的，无息借贷。&rdo;

&ldo;我希望你不要还。&rdo;我把记忆串成纸钱，点燃，焚烧。

幻灭的烟闪过梦境般的过往，所有的爱没有不千疮百孔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记忆里的花开不败，只是彼岸相隔的今生来世。

那一抹风情，在那世露出冰冷的不屑。

心很小，爱了一个，走了一个，就没有再了。

再，一个希望的词，却只是幻灭的暖意。

终究没有奇迹，成不了一阴一阳的两尊肉身，成不了合体的舍利。

终究没有童话海边的誓言被风吹散。

做不到那样的潇洒，过瘾而不焚身。

达不了那样的境界，炼自己成为容器，大实若虚。

所有美好的憧憬，都以你为标记。

失去了，什么都没有，没有目标，没有理想，也没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