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碰到了卢西恩的手,他的手很冷,凉丝丝的,跟手里的铁器不相上下。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在夜里恍然会发光一般,特别吓人,卢西恩的声线沙哑,透出疲倦和渴求,没头没尾地对我说:“如果露薇尔用这个威胁我,说不定我会放你离开。”
他的语气像是在求我这么做。
我一瞬好像明白了什么——卢西恩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却找不到好的办法,便只能通过囚禁我,来把我锁在他的身边。
可同时,他又痛恨起对我做出这般行为的自己。尤其当见到我不反抗、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时,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他因矛盾而痛苦。
也因不想承受失去我的痛苦而不得不矛盾。
一时之间,我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我总觉得,假如我真的如他所言地去做了,他也未必会真的放我回家。
相反,他大概会被我手里的匕首逼得跳下去,跳下能把他的血肉、骨头彻底蒸发成水汽的火山里,彻彻底底摆脱过往的影子,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疯子,而再也不会在我面前露出腼腆的模样。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
正如我之前所言,只要卢西恩是爱我的,我便是永远不会输的赢家。只要他爱我,无论他是如何的、什么样的,都无所谓。
他表面上给了我选择。
实际上没有。
“别逞强了。”我假装生气地把匕首塞回了他的手里,还笑话他,“明明满脸写着不想我走。”
我的拒绝没有能够给予卢西恩安慰。
他表现得更是痛苦、挣扎,还出现了深深的懊悔之色,仿佛在为囚禁我的事情而悔恨交加。
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因不知该如何宣泄而困苦,于是,为了能博取我的原谅,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求求你弄伤我吧。我这里,”不止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他的掌心还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好难受。”
被我推阻的匕首再度送了回来。
这回,他甚至取下了刀鞘,让我握住刀柄,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向着自己的心脏。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帮助我向前、用力,想让铁器扎破他的皮肤,送进他的身体。
而只有这样,兴许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这一刻的卢西恩像是一个失常的,却又温柔的疯子。
老实说,我很早便察觉到卢西恩的变化了,我意识到他不再是我软弱无能的前男友了,而是成为了冷漠铁血的年轻公爵。
他被周边的人逼成了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