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是所有人、所有地区,都敬爱他、信奉他。
比如说,我和乌卡兰此刻身处的地区,隶属于梅安特伯爵管辖的这一方领土,便是个不信奉神,甚至恨不得把所有神的信徒踩在脚底下,用脚尖碾成液体的地方。
我和乌卡兰行走在梅安特伯爵领地的乡间小道上。
倘若只看我轻快——实际上是逃难般的步伐,嘴边甜美——实际上是强作镇定的虚假笑容,很像是贵族少爷领着他的女伴在郊外游玩。
但并不是这样的。
我现在很害怕,害怕到了极点,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我想,如果眼神能化成刀,那我应该被那些在田间耕地的农民们杀死了无数次了。
一切,全都要怪我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疯子!
也不知道乌卡兰是哪根筋不对,得到神父执照后的他对这个身份非常自豪,可以说是自豪到了极点,时时刻刻穿着一套黑白的牧师袍,还把缀有神象征的饰物挂在脖子上,标准的神父打扮。
换在平时,没有问题。
但现在,问题大了,太大了,大了去了,简直能把我们弄死了!!
他明明是来劝说梅安特伯爵加入二皇子党的,可来到了梅安特伯爵的领地后,依旧一副神父的打扮,人家跟你一打照面就想干掉你,更遑论借兵给你了?
不,不对,别说借兵给他了,现在可能连我们两个的命都保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疯了!
这个神经病!
他自己不想活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可怜又可爱的我一起去殉死?!我还那么年轻,还没有玩够男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投身于死神的怀抱?
还有,正如我刚才所说,乌卡兰此行的目的是工作。
既然是工作,那他为什么要带上我?!为什么不带他的军师?
我能起什么用啊?
除了跟他竞争一下,看能不能把梅安特伯爵拉进皇长子党的阵营之外,根本一无是处啊!
我又生气又崩溃,还害怕,得防着在田里种地的农民冲上来一锄头搞死我。
终于,当看见乌卡兰事不关己,甚至非常享受人群的注目、成为焦点的感觉,我实在忍不住了,决定提点一下他。
“神父大人,虽然能明白您对自己的身份非常自豪,但……考虑到我们当前的情况,您要不要先把这可能会要了我们命的牧师袍脱掉呢?”
我不知道乌卡兰听懂了没有。
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不能明白为什么我突然让他脱衣服,可想了想,他的眸光乍然一亮,像是顿悟了什么,于是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没有问题的眼神。
乌卡兰一连串的反应看得我莫名其妙,并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可到底,见他愿意除衣保命,我那一颗像是在走钢丝的心还是安稳了不少。